这声哥哥最后还是没能叫出口。
见傅南雪没有回应,某人嘴角微翘,上身□□,撑在身侧的手一泄力,作势就要往傅南雪身上歪倒。
傅南雪下意识就要躲开,听到神子说了一句“别动”后,硬生生坐直,任由神子靠在自己身上,头抵在右肩上,只要傅南雪往右稍一偏头,就能看到一张放大的俊脸,距离不会超过三厘米。
“怎么了?”他猜到神子是有什么话要说,但对方靠上来也有一会儿了,却就是不开口。看着阿桂几个已经自顾自玩起来了,傅南雪忍不住压低了声音问。
神子不说话,甚至还往傅南雪这边挪了挪,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傅南雪自身的提问偏低,可神子恰好相反,靠上来的时候傅南雪只觉得周围空气的温度都上升了一点,而两人贴着的部位,更是热得发烫。傅南雪忍了又忍,就在他忍不住决定把人推开的时候,躺尸的神子又活了。
“借我靠会儿先。”神子整个人宛如抽掉了骨头,整个人扒在傅南雪身上。这一次傅南雪清楚地听出了神子声音中的虚弱,手抬了抬,最后还是让人继续靠着。
神子正大光明靠着人占便宜,占够了便宜,眯了下眼睛,盯着似乎玩得很投入的一群孩子,咬着牙在傅南雪耳边说到:“等会儿看情况,自己灵活点溜出去,沿着你过来的方向回去,看到岔路口就往左拐,听到这群小孩叫你也别管,跑就是了。”
这句话几乎全是用气音在说,两人之间的距离又极近,说话时咬字的吐息全喷在傅南雪的耳垂和脖颈一块儿。傅南雪不适地往外躲开一小段,同样小声回问:“这里是什么情况?”
神子看着傅南雪那一片皮肤都红了,心痒痒地想要伸手搓一下,也不知道会不会更红。
“你可真是,往哪跑不好,跑人家窝里来了。不过真要说起来,你是下一任神子,迟早也得来这,但如果外面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这里过两年怨气消了,你就真是个挂名神子了。”
这话说的有些没头脑,但傅南雪听懂了:“这些孩子就是怪物的源头?你的力量来自于他们?不对,你说过神子的作用是威慑怪物,可这些孩子不怕你……”
“问题真多。”神子大概是有些困了,语气有些懒洋洋的,不自觉带了一点疲惫,“怪物也分炮灰和老大的啊,人家也就是相当于怪物头头,但我也说了,我才是最大的怪物好吗?不要觉得我很弱,这群小屁孩,也就是现在嚣张点,要是我正常状态,不打的他们叫爹我跟他姓……”
“你要不先能站起来再说。”傅南雪也是无语了。他现在是肯定了,这人现在就是个纸老虎,别说这群小鬼了,就连他们队里最弱的那个谁,一只手?反正估计打不过,“神子更替,必须上一任神子力量全部消失?留一点都不行?”
“准确来说不是力量消失,就是要等上一个死了,新的那个才被承认。”神子纠正到,“你知道为什么死了那么多人,但就这么几个小鬼吗?”
这傅南雪还真不知道。
“无忧村的神子都不会活很久,长的五年,短的可能只有一年。”神子听着时不时传来的欢笑声:“很多神子其实都是从小培养,一般都是一批准备个四五个,等到祭典的时候把他们和上一任神子往墓园里一扔,当然,最后能活着出来的只有一个。”
傅南雪瞳孔微缩:“这些都是?”
“也不全是,大部分还是退下来的神子,不过能变成现在样子的都不会好对付到哪里去。”神子嗤笑一声:“当然了,他们也不是我的那些前辈们。”
傅南雪疑惑地看向神子。
“被恶意侵蚀,会连自己是谁都忘了。”神子神情难得的严肃,“在他们变成鬼怪的时候,其实已经和一些怨灵融合了,刚才他们说的回忆,不是他们的。神子候选人都是从小选出来统一抚养,保证他们对村子的忠诚,待遇也是极好的。刚才不论是阿桂说的还是她介绍的其他人,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对某些事物有一定的执念。阿桂说家里有一颗桂花树,大概是十八年前,有一家有个白化的小姑娘,也长了一双杏眼……那个阿柳,十三年前,村西有户生了个儿子,外表倒是没问题,就是先天心脏不好,后来那家出了点事,家里迷信,觉得是家里柳树招鬼,就把树砍了,说来奇怪,砍了树,怪事就没了……阿杨应该是十五年前那个孩子,出生的时候好好的,就是养了几年发现是个不长个的,就给送走了……”
“哥哥,你们在说什么啊?”阿桂大概是和其他人玩游戏输了被淘汰出局,此刻有些无聊,正好看到两个哥哥在说悄悄话,于是好奇地探出个脑袋。
“嘘,我和新来的小哥哥在说小秘密,好孩子不能偷听。”神子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夸张的板起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