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就不听嘛。”阿桂嘀咕了一句，恰好新的游戏开始，阿桂毕竟贪玩，转头就把两人忘在了脑后。

“还是小孩子心性。”神子调笑着，又故作正经地咳嗽两声，正言道：“总之吧，就是你现在看到的，可以把他们当作是死去神子和孩子的结合体，或者说是进化版。所以，小家伙，还不走？”

“为什么要走？”傅南雪瞥了一眼神子，理所当然回答：“至少目前来看，他们对我是非常友好的，有事的只有你一个。”

神子微楞了一下，失笑着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呢，真当这群小朋友是好相处的？”神子显然并不知道刚刚墓园口阿桂试图吓傅南雪的事，还以为傅南雪是被这群小怪物温良无害的样子唬住了：“这里面最弱的一个都够你吃一壶的，看起来小，吃的人可不少，你这种长得白嫩的，吃起来最香。”

傅南雪意味不明地“呵”了一声。

“好吧，吃了你到不至于。”神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神子的力量来源就是从这群孩子身上拿来的，准确说是借来的，有借就有还，拿了他们的力量，该还的时候还得连本带利，死后就要留下来陪他们。别一脸无所谓，这个可是有契约效应的，答应了你连离开这个村子都不行。他们现在对你好声好气的，那是他们还有一大部分力量在我这，最多半个时辰，强迫也好，利诱也罢，实在不行直接杀了你做养料，傻子才和你继续演戏。”

“不和他们达成约定就不能成为神子？”傅南雪眉头微皱：“那可真是麻烦，这个神子我还当定了。”

这一次神子没有立刻回答，闭着眼睛好似睡着了，傅南雪也没有催，大约十分钟后，神子一副才反应过来的样子：“啊，刚睡着了。力量流失的感觉是有点不舒服。问题不大，就是有点脱力。”他的声音听起来更疲惫了，语气中的困倦也越发的明显，“非当不可？也不是难事，你在这里呆了也有一会儿，身上估计沾了不少恶念的气息，如果你把外面都清干净了，等我这边事情解决，下一任神子只会是你。”

“你想怎么解决？”傅南雪从神子的一大段话中敏锐地抓住了什么，反问神子。

刚才还不明显，此刻，傅南雪能清晰地看到，无数黑气从地下生长出来，如同锁链一般缠绕在神子的身上，像植物的根茎一般扎入他的血肉之中，贪婪的汲取他皮囊下的力量。而神子体内的黑气想来与他相处久了，顽固地附着在他身上，凶狠地与外来的黑气撕扯再相融。这两股黑气每撕扯一下，神子的唇色都会苍白一分。

“当然是拼一把大的。”即使是整个人虚弱的连坐都坐不稳，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但神子的眼睛里还是亮的，许是周围光线太暗，神子原先金色的瞳孔颜色暗了不少，乍一看倒是有点像棕色，虽然没有初见时那么亮眼，也依旧给人一种明亮而热烈的感觉，尤其是周围昏暗的环境，那双眼睛亮的就像把星子装在眸中。

傅南雪从第一眼就很喜欢这双眼睛，喜欢到有一瞬间恨不得挖下来自己收藏。说实话，要不是他后来确定神子还在人类范畴内，而且现实里收藏一对眼睛不太好，他真的会忍不住把想法付诸行动。

而现在，傅南雪只觉得这双眼睛更合他胃口了。

毕竟他其实是很喜欢光的。

“反正都要死，不如拖几个下水。”又一倒黑气顺着神子的脖颈猛地扎了进去，神子没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妈的，还真有点疼，我真该要加班费了。”

傅南雪只感觉自己耳边突然嗡了一下：“什么？”

“啊没什么，就是想搞点陪葬的。”神子改口改得飞快：“我看那几个小鬼叫哥哥叫得挺欢，叫一声哥哥就是有缘，哥哥我送他们一份大礼，以后都是相亲相爱一家人。”

傅南雪：“……”果然不能指望听到什么有用的答案。

“诶你什么表情，话说这一圈都叫了就你没叫，来，叫声哥听听，叫了就送你一份大礼。”神子突然想起什么，一脸期待地看着傅南雪。

……这礼不要也罢。

傅南雪感觉自己的脾气前所未有的好，语气那个柔和：“做梦吧，梦里你想多少人叫你哥哥都没事，又不归我管。”

“看在我快走了份上，都不能说点好听的。”虽然早有所料，但神子还是忍不住嘴角一抽，“简而言之，就是他们想要我把力量还回去，但我不想还，直接把这片天捅破，大家谁也别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