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起努力回想，终于在茫茫记忆中，听到了海鸥的嘲笑。
【我都不知道亲过多少人了！你的嘴还不算最软的！】
还真是她说的！
“我没有那么多相好！”叶起回过神，赶忙解释，“当初是故意说的！因为怕你瞧不起。”
裴序眼睛一亮，倏地又黯淡下来。
“没有那么多……想必十来个是有的。”
叶起见不得他难过的样子，急道：“就两个！只有小慕和你！”
前半句话裴序微微一笑，后半句话凤眸就眯了起来，“只有谁？”
“只有小慕和你！”
叶起怕他不信，大声回答着，紧张地将他的手握紧。
裴序定定地看着叶起，突然嗤笑一声，两只手挣开，往袖子里一拢，自顾自地向泉边走，边走边长吁短叹。
“只有小慕——唉，只有小慕……”
叶起发怔地看着他的背影，电光火石间突然明白了什么，急得运起轻功，扑过去从背后抱住裴序，高声道：“只有你只有你！只有裴序！”
腰间的双臂紧得叫人挣不开，裴序愉悦地眯起眼。
小呆子还不算太呆。
上次不是说要学啃脖子？那就好好教教她。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叶起脸贴在裴序背上，拼命摇头：“我才不松，你太喜欢生气了，待会又要跑。”
裴序脸色一僵，轻声道：
“……我喜欢生气？”
他明明声音带笑，叶起心里却发苦，一时大意又把人惹生气了。
她赶忙找补：“我就喜欢你生气！因为我喜欢你，你做什么我都喜欢。”
瞥见他耳尖发红，叶起眼睛一亮，甜言蜜语一箩筐往外倒，每说一句话都要带上“我喜欢你，我最喜欢你”。
直到裴序慌忙转过身，红着脸捂住她的嘴，叶起这才放下心。
坐在溪边，靠在喜欢的人怀中，夜风清冽，泉水似星河，叶起暗暗感叹，虽然爱生气，但是也好哄。
她靠着厚实的胸膛，将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细细把玩，数手指数得正开心，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感慨。
“在下突然发现，相好和相好也是有差别的。”
叶起手一抖，听出这是个话引子，警惕地竖起耳朵。
“别人就是‘小慕’，到我这天天‘姓裴的’‘姓裴的’。也是，谁让我是后来的。”
叶起松了一口气，暗暗翻了个白眼。
“你不是还天天‘叶少侠’‘叶少侠’！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第一次见呢。”
称呼这回事，他也一样，可没法挑她的错。
叶起得意地笑，耳边突然响起一声低喃。
“那就换个叫法，好不好？”
耳朵被吹进一口气，叶起浑身一抖，又听他说了句：“你想让我叫什么？”
话音刚落，那人像是催促般，含住了她的耳垂。
即使学了这么久，但是每次他吻耳垂和脖子，还是叫叶起心乱如麻。她慌得转过身，见他神色不满，赶紧一把搂住，安抚地亲了亲他的唇角，道：“小起？村里大家都这样叫。”
裴序垂下眼，展开双臂将人抱紧，恹恹地埋在她的颈窝，闷声道：“不要，我不要和他一样。”
他没说名字，但是叶起瞬间明白裴序在说谁。
她有些发愁，可是除了小起，还有什么更亲近的？
似是不满怀里的人沉默，裴序偏过头，轻咬脖子上的软肉。
叶起浑身一颤，忙道：“那就小叶子！小叶！朋友都这么叫的。”
脖子上的唇齿离开了，叶起心下一松，耳垂又被人叼住。
“我也不要和他们一样。”
温热的口腔包裹着耳垂，他的舌仿佛带电，激得头顶到脚底都在发麻。
“叶少侠快些想。”
呼吸扑在裸露的肌肤，吻如雨点密密麻麻。
叶起浑身发软，只得搜肠刮肚，急急地将自己的名字想了又想，到底叫什么最亲近还和别人不一样。
可是耳朵……他这么个亲法，她哪还有心思想啊！
裴序动作顿住，怀中人脸颊通红，眼尾泛起红痕，快要哭出来似的。
他放开了耳垂，见她松口气，低低笑起来，吻向更敏感的地方。
颈窝被轻轻吮吻，叶起霎时一颤，扶着他的胳膊发出一声哀求。
“裴序……”
裴序柔声“嗯”着，唇舌却更加放肆。
就是要让她哭，让她放弃去想。
小呆子，小骗子，小鱼……
他就可以想叫什么叫什么。
“我、我想起来了！有一个名字是娘亲以前叫我的，师傅都不知道。”
裴序眸光微亮，勾了勾唇角，放过了可怜兮兮的耳垂和颈，奖励般吻向她的唇。
真是意外之喜……
叶起心里憋屈，只恨自己啃脖子的功夫没学到家，脖子一得到自由，立马报复性地咬住裴序的嘴。深觉输过一轮的人誓要找回场子，只想着要用吃舌头，把丢掉的面子找回来。
好不容易想起的小名已经远在九霄云外。
叶起暗暗发力，默念羲和刀法的心决，猛追看不见的柔软。
不把姓裴的舌头吃到发痛，就不算完！
让他刚才啃个没完！
心中腹诽，吃得正起劲，舌头被狠狠咬了下。
怀中一空，嘴巴也被人放开。
她茫然地睁开眼，裴序倏地起身，向旁走了两步，只留个背影给她。
为什么不给吃了？
正纳闷呢，就听他声音沙哑带着恼怒。
“快说叫什么。说完回去睡觉。”
叶起烦躁地擦擦嘴，眯起双眼。
最近好几次了，每回正吃得高兴，就把她推开。
明明他啃脖子的时候，她都不会推开他！
叶起冷哼一声，四肢摊平仰躺在地，双手交叠垫在脑后，草地柔软，她看着星星，悠哉道：“突然不想说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脚步声渐近，叶起勾唇一笑，闭着眼不去看他。
“别躺地上，脏。”
被人抱起来，叶起也不反抗，盘腿一坐，直勾勾盯着面前的人。
裴序垂下眼，无奈道：“烦请叶少侠告知在下，刚才提到的名字。”
叶起哼了哼，目光在他唇上游移，“你让我吃个够，我就告诉你。”
“……”
“不给吃？好哇，这辈子也别想知道了！”
“……非吃不可？”
“那当然，不然还叫什么相好！每回都这样，你啃脖子的时候我多配合！”
裴序顿了顿，缓慢俯下身，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伸进她的腿弯，将人打横抱入怀中，走到泉边的大青石，正襟危坐。
叶起一乐，十分配合地搂住他的脖子，仰起头一口咬住微肿的双唇。
吃着吃着，她发现有些不对劲。
软趴趴的舌头怎么动也不动？
这人难道在抗议？
还是气晕过去了？
叶起抬起头，裴序一脸平静仿若石像，眼神淡然望着远方，她当即怒道：“不愿意就一拍两散！我找别人吃……唔……”
剩下的话被突如其来的热吻吞吃入腹。
这才像话。
叶起哼一声，抱住他的头，指尖深陷乌发中，不甘示弱地咬回去。
没过一会儿，裴序闷哼一声，慌忙偏过头。
叶起脸色僵硬，不敢再动。
裴序喘着粗气，眼眸浮现一丝羞恼。
“还吃不吃？”
她没回答，却隐约明白了，为什么这几天他总是突然推开她。
短暂的慌张后，好奇心油然而生，叶起试探地挪了挪身子，立即被人紧紧抱住。
“别动了，祖宗。”
他的声音沙哑似是极力忍耐，她心里发痒，想看看这人现在的表情，刚转过脸眼睛就被捂住。
“不许看。”
裴序满眼恼怒，只后悔不该顺着她，叫这人看见这副狼狈。
突然，怀里的人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掌心。
裴序咬紧牙就要发火，手忽然被一把拉下来。
“姓裴的，咱们做吧！”
裴序瞳孔微缩，以为自己听错了，失声道：“做、做什么？”
他呆呆的样子看得叶起心里发软，忍不住凑过去啄了下唇角。
“就是男女交合那事！听说可舒服了，相好做这个不是很正常？咱俩试试到底有多舒服！”她边说边小心地把腿分开，脸颊通红，握紧双拳，“天为被地为席，这才叫机不可失！”
叶起双眼雪亮，一脸兴奋。
裴序目光呆滞，心跳骤停。
机、不、可、失
简单的四个字不断砸向昏沉的大脑，裴序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双手紧握成拳微微颤抖，只想把身上的人打晕。
上次想打晕，还是两人刚中蛊那会，他嫌弃她碍事。
如今……
跃跃欲试的人，一双眼睛比星星还亮，跨坐在他腿上闲不住地乱动，手已经伸向他的腰带，正准备扒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