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单独执行任务后,柳裵跟盛槐聚少离多,他本身悟性极高,游龙十七式突飞猛进,内力更是不断增厚。许泠泠身体刚好,根本不是柳裵的对手。一击劈砍,许泠泠虽闪躲及时,仍是被刀气所伤,连退数步扶住门口站定,吐出一口血。
柳裵正待过去补刀,一支利箭直面朝他射来。
利箭破风,撞上竖起的钢刀锋刃,直接剖开两半,从柳裵左右两边滑过去。刀面倒映出柳裵冷邪的目光。
司空庭站到许泠泠面前,手持弓弩对准柳裵,防备他靠近。许泠泠俏丽的脸上浮出细密冷汗,透过司空庭的肩膀看着柳裵,说:“你误会了,我们没有对他怎么样。”
“少废话!今天我非得杀了你们!”柳裵怒不可遏。
柯妘、路行野和烈马牧场的护卫此时赶到,满院子都是人。气氛紧张,箭在弦上。
这真是无意义的争斗,路行野并不像其他人那样顾及许多,站出来跟柳裵解释始末。
片刻后,所有人退出这间客房。一声闷响,钢刀放在桌子上,与霩也刀并列。
盛槐被声音惊醒,“柳裵?”
柳裵站在桌边,背对着盛槐,沉默良久,端起桌上的药走到床边。“喝药吧。”
毒素清除,身体尚还虚弱。盛槐就着柳裵的手喝药,苦的皱紧眉头,柳裵摸出一颗莲子糖放到他嘴里,替他掖好被子。
“你……”盛槐不知他是否已经知道引蛊的事,每回见到许泠泠,柳裵必定深受影响。要是知道这事,说不定又要多想。
柳裵好像对这事不感兴趣,拂开盛槐脸边的碎发,“你还很虚弱,睡吧,我在这陪你。”
夜深人静,屋内孤灯。柳裵坐在床头,垂眸看着沉睡的盛槐,伸手轻轻抚摸他羸弱的脸庞。
“阿盛。”柳裵轻声唤他,孑然的身影看起来落寞又寂寥。
盛槐醒来后的第三日,许泠泠和司空庭前来感谢救命之恩。护卫抬进来一个木箱子,分量很足,放在地上发出一声沉响。
“老鬼杀人需要酬金,救人亦是如此。”司空庭打开箱子,白银铺满,“这里是八百两。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还请你不要说出去。”
青云派弟子被老鬼所救,不管怎么解释,这件事天然的会让人带有恶意揣测。既是拿银子感谢,也是封口费。
盛槐笑道:“这点钱怎么够?”
司空庭:“你要多少?”
盛槐道:“我要你司空家所有的家财,给还是不给?”
救人的时候二话不说,如今索要酬金倒是贪得无厌。莫不是就等着这个时候敲诈自己?司空庭看向盛槐的眼色冷了几分。
盛槐不管别人,看着许泠泠,说:“我想这应该不是你自己的银子。你欠他这么大的人情,拿什么还?”
这话让司空庭十分反感,开口道:“不需要还,我与许姑娘过些日子就要定亲,我的所有都是她的。”
盛槐言词犀利,“还未过门就受制于人。将来若是不想嫁,因着这银子便不得不嫁。”
“我会还的。”许泠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他解释,话已出口就收不回。
司空庭声音有几分恼意,“老鬼,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别把我们司空家当成什么豺狼虎豹。而且这是我和许姑娘的事,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这些忠告不该对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说。柳裵一直看着盛槐,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着,心中暗道:只要你不继续开口,我就相信你对许泠泠没有任何心思。
“许姑娘。”
盛槐还是开口了,“江湖人讲究情义,谈钱就俗气了。别说八百两,千万钱财也无法交换你的性命。”
许泠泠不懂老鬼,但她看出来了,他希望她不要因钱财受制他人,他希望她自重自爱。话中的深意她都明白,可是他为什么要给她这些称得上是善意的忠告?
盛槐道:“把银子带走。就当是我被佛气熏坏了脑袋才会想救她。这种事不符合我老鬼的作风,就算你们求我我也不会说出去。”
“如此便多谢了。”许泠泠转身离开。
司空庭示意护卫将木箱抬出去,走的时候,他对盛槐说:“老鬼,你如果真喜欢泠儿,大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何必在这拐弯抹角的诋毁我,妄自揣测我司空家的门风。我真心感谢你救泠儿,可你刚才说的这些话,作为一个男人,我看不上你。”
以往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撩拨起柳裵敏感的神经,盛槐义无反顾的救许泠泠,更是让他心里遭受了一场山崩地裂。
可现在听到司空庭的话,柳裵没有去问盛槐的心意到底如何,也不想再提这件事。他已然明白,盛槐甘愿把性命和心都交给那个女人,留给他的,只有一具空壳。
盛槐感受到柳裵情绪低落,刚想问他“你也不会以为我喜欢许泠泠?”还未出口的话被一张薄软的唇堵住。
“我知道,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用说。”柳裵双手捧住盛槐的脸,望进他那双深邃的眼,轻声说:“盛槐,你需要的人是我,也只有我能给你想要的。”
为了爱情放低姿态,被人伤害还能不计前嫌。柳裵没办法理解这些人的想法,他会喜欢一个人,但绝不会为了对方抛弃自尊,无限讨好。既然得不到那颗心,他会用别的办法把盛槐牢牢锁在身边。
只有他才能做到的办法。
“……不行……等晚上再……”
“我不等。”
一阵阵热潮从胸前漫到下肢,大病初愈的身体经不住一点挑弄。
盛槐心里是清楚的,他只是拒绝不了身上这个男人而已。他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个人,完完全全将他掌控。
肉/体和灵魂都因着那些抚触一齐战栗。太过于紧密的契合让他失去理智,有什么东西似要冲出心口,可是有只手将他心里的汹涌扼住了。
“你要什么?”柳裵的嗓音低沉性/感,清冷的眸中是胜券在握的从容。
等盛槐开了口,他又不满足的命令道:“求我。”
盛槐从没有求过人,回眸深望着他,“柳……裵……”
声音又软又柔。柳裵喉结滚动,只觉浑身都酥了,放开手成全他,也是成全自己。
柳裵是生气还是真的体谅,盛槐已经搞不懂了。说出那么善解人意的话,做出的行动却是不管不顾的强势和蛮横。盛槐已逃不出由柳裵主宰的欲/海。
沉浸于彼此的两个人都未曾发觉,窗户打开纸薄的缝隙,一双目光正在窥伺。正是前来灭口雌雄双煞的龙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