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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夏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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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相信你拒绝了他!”

“我不敢相信她和他出去了!”

高声的喧哗震碎了难得的平静,一只白色的蝴蝶随即飞远了,远处的草色被风翻滚出波浪。树荫下的绿坪弥漫着零碎的钻光,丰繁的枝叶织成了一张眼花缭乱的大网,向他们铺天盖地般收拢。

安娜不可置信地望向爱德华·麦克米兰:“什么?”

“华纳·扎比尼。这个男生…”爱德华大幅度后仰,长长地“嘶”了一声,“他不是那种友善的人,你懂吗?”

“你也不怎么友善,亲爱的。”薇诺娜忍不住挖苦的倾向。

爱德华朝她丢了一只(从山毛榉掉下的)果壳,接着语气多了几分认真:“我对你够友善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讲…嗯…说实话,我觉得他这种人很自私,你明白吗,过于利己了。尽管他在大家中维持得很好,但不经意之间,你能感受到他对别人的轻视。”

薇诺娜轻轻鼓掌:“有道理,我觉得他对很多事情都有点残忍。”

“我觉得他很性感。”安娜端起了她的南瓜汁。

“确实。”

“你们俩有病?”爱德华捡出两只果壳扔向女孩们,薇诺娜和安娜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笑。这是临近暑假的最后一个星期,他们刚刚结束了O.W.Ls的考试。三个人正在举行一场简易的野餐。薇诺娜试图忍住和他们对答案的冲动,她闭着眼躺在榉树的阴影下,草叶的潮湿与闷热一同从背后传来。

她没有理会耳畔的虫鸣:“安,你凑够钱了吗。”

“刚好够。我把变形课笔记卖给了四年级的波特,价格抬到了三加隆呢。”

安娜用了将近一个学期的时间省钱和攒钱,终极目标就是今年夏天的魁地奇世界杯,英格兰对阵德国。她已经和四个朋友们约定好一同前往了。

“你应该多带点麻瓜衣服,伦敦有很多景点,我们可以一起逛街,一块去看电影…”

这是她们的另一个计划了。在安娜观看世界杯之前,薇诺娜邀请了她住在伦敦,她们家那幢位于切尔西的联排别墅。

“无意冒犯,”安娜顺势躺在她身侧,“关于见你父母这件事,我有点紧张。我需要带点礼物吗?”

“你俩听上去像一对磨磨叽叽的情侣。”爱德华讥笑道。

安娜作势用脚背踢了下他。薇诺娜斟酌着语言:“我想想,不用吧,他们平时也不会天天搭理我们。”

安娜若有所思地看向天空,蔚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雾。平庸的家境往往会让人更快成熟。一周后,她带着一大束明黄色的向日葵叩开红砖别墅的大门。

薇诺娜在门内惊呼:“我没想到你带了花。”

安娜轻快地把花塞给莱斯利夫人:“我在半路上遇到的花店。”

薇诺娜拉着她参观了这座略有年代感的狭长别墅。殖民地风情的壁画在眼前闪过,蕾切尔·莱斯利同时继承了巫师中世纪的审美和麻瓜品味,他们穿梭在锃亮的家具和古旧的摆件中,走廊顶层上的天窗撒下伦敦刺眼的光芒。

薇诺娜站在楼梯正中,越过红木扶手指指点点:“二层是我们的房间,外加一间书房。三楼是我爸妈的地盘,上面还有一座小阁楼。”她顺手打开一间盥洗室:“不幸的是,我们需要共享浴室。”

“完全没问题,”安娜走进白色的浴室,打量着长在窗外的半截大树:“这是什么树啊?”

“玉兰树。据说我祖父母买下房子前,它就长在这里了。”

苍翠的树叶似乎距离她们触手可及,安娜推开玻璃窗,远处的人声像蜜蜂的嗡嗡声:“这是我见过最好的房子。”

薇诺娜倚在门框,心里暗暗得意:“对了——古灵阁给你回信了吗?”

“我差点就忘了!他们一放假就给我回信了。信里说尽管O.W.Ls的成绩还没登出,但是他们检查了我每年的成绩单,再加上弗利维的担保——他们愿意给我两周的实习机会。”

安娜半靠在白色的大理石浴缸边:“薇尔,你确定…不要实习吗?”

啊,弗利维的实习。薇诺娜回想起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个周末,她和安娜被一同留在了弗利维教授的办公室。精灵血统的教授灵巧地爬上高脚凳,试图直视她们的双眼:“好吧,你们感觉考试怎么样?”

安娜和她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还可以…至少没有什么意外发生,不过我有点担心我的草药学…”

“你呢,莱斯利小姐?”

“我觉得还好,感谢您让我们参加了决斗俱乐部…”安娜也在一旁帮腔:“对对,不然我的黑魔法防御就完蛋了。”

弗利维紧张地摊开手,尖细的嗓音循循善诱:“那就好。听着,安娜,你说过你想去古灵阁工作,对吗?”安娜点头示意。“我有一位朋友就在那工作,他们很乐意招揽实习生来暑期工作,报酬不高,但这会成为你简历上重要的一笔…既然你是我最好的学生之一…所以,你怎么想?”

安娜受宠若惊地感谢了弗利维,并承诺自己不会浪费机会——接着,弗利维的眼神转向了薇诺娜,语气更为柔和(简直就像是在哄小孩):“薇诺娜,你想去圣芒戈工作吗?”

“不,我不太明白。是有人告诉您的吗?”

“不,我只是想征求你的意见。我担心…万一你不想继续研究魔药了…你应该多给自己规划一条路。”

“比如说?”

“在圣芒戈做治疗师。”

薇诺娜感到莫名其妙:“不,我从来都没考虑过治疗师。我对这方面几乎毫无了解…”

“大部分治疗师都很擅长魔药。我一直都觉得你有治疗师的潜质,你的各科成绩很均衡,心态也很稳定。治疗师的薪资很不错,也能保证你未来的生活…”

薇诺娜的余光看到安娜一动不动,她感到一种没来由的羞耻:“为什么我要这样做?”她想做的明明是研究魔药。

弗利维为难地挠了挠头:“这只是一份工作,莱斯利小姐。你可以在空闲时间考虑你的志向——研究魔药。”

薇诺娜这辈子都没经历过这样的沉默,安娜似乎正尽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她直愣愣地看向弗利维的头顶,他背后的飘窗外是魁地奇球场,夏日的微风正在吹拂各学院的旗帜,四色交织的海洋扰乱了她的心情。她讨厌让成年人失望。

“不用了,我可以找其他的兼职,这样我还可以有属于自己的时间。”

“自己的时间?”

“对,魔药,我依然可以研究魔药,我想发明一些新的药剂。”

弗利维微微后仰在椅背上,她感觉自己仿佛签下了一份军令状。教授磕磕绊绊地说:“好吧,那么,祝你好运。”

“谢谢您的考虑。”薇诺娜跟随着安娜离开这个窒息的房间,她希望对方再也不要提起这场对话。

而如今安娜·海蒂正坐在她家的浴缸里,绿色的眼神里满是当初的尴尬。

“我不知道,安,我只是想试试。”

“我觉得你很厉害的,其实这样特别酷。”

薇诺娜被她小心翼翼的安慰逗笑了。她装作轻松的样子:“Anyway,你想偷偷去看一眼药剂师的工作室吗?”

安娜投来疑惑的眼神。薇诺娜继续解释道:“是我妈妈的。就在我们的地下室,她不喜欢别人进出,我们可以晚上偷偷溜进去。”

蕾切尔·莱斯利把一间魔药工作室灵活地塞进了这座麻瓜建筑。她仿照洗衣房的样式贴满了瓷砖,橱柜和岛台列队整齐,只是各式稀奇的材料取代了传统厨具。她匿名经营着一份产业,即格尔达定制药剂服务。每天都有几只猫头鹰带来主顾的信件和订金,蕾切尔会尽她所能熬制药剂,有时候则提前备好成品,力求尽快发货。

所售药剂的种类很有限,大多数都是制作周期很长,或者原材料稀缺的产品。比如复方汤剂、福灵剂、吐真剂…蕾切尔对产业的定位很精准:高端且不易得。甚至很多初学者对这个商家闻所未闻。

薇诺娜小时候就常常溜进地下室,目不转睛地盯着杂乱的台面,以及七八口坩埚同时冒出的蒸汽,像一层层薄纱笼罩在电灯前,让周遭成为迷离的仙境。

在迷雾的水汽中,年幼的她随意摆弄着母亲的私人物品,订单,墨水,信件…数不清的信件,以及斯拉霍恩的笔迹:

“…我在计划着游历一番,远离枯燥的教学生活。邓布利多迟迟不肯答应,我不得不自行寻找继任——汤姆固执地留在了博金博克——而你一直是我最优秀的学生之一,你是否想过探索自己在教学上的才华呢?…”

很显然她没有,而薇诺娜也从没问过原因。

她不时会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灰暗的角落思考。但现在她有了安娜,两人自然地躺在一起,每晚花上数个小时聊天,聊彼此的父母,聊家庭,聊爱德华、路易莎和清。聊前男友们,聊格洛丽亚·斯泰纳姆,最后还要描绘一番未来的婚礼。

“你未来想要孩子吗?”她靠在枕头上问安娜,室内只有一盏夜灯的微光。

“不。”两人随即发出同仇敌忾的笑声。

“太好了,我也是。”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越长大就越坚定了这个想法:如果我必须有孩子,我一定要确定我能给它提供好的生活。”

“…哦,安…”

“其实这对小孩子真的很重要,提供一个富足的、快乐的童年。那你呢?你为什么不想?”

“我?你能想象我当妈吗?”安娜无情地笑出声来。薇诺娜继续道:“我觉得我不适合小孩,我会成为一个不负责的母亲…

“我觉得小孩子吧,你有时候真的很难想象他们究竟有多成熟,我不想影响一个人的人生,那是很可怕的,一个人因你而活。”

安娜侧过身,一直手臂轻轻搭在她的腰间。

“算了,说点高兴的:我从家里顺走了一包烟,要学抽烟吗?”

薇诺娜无声同意了,她背对着好友陷入沉睡。

另一天傍晚,她和安娜坐在一楼的楼梯中间,看到母亲背对着他们,坐在后院台阶上,一缕白色的迷雾像诗一样消散在蕾切尔指尖。

“她总是这样,”薇诺娜的声音像着了迷,“无论她有多忙,她总会坐在那里,注视夕阳消失前的模样。”

玉兰树的影子杂乱无章,印罩在母亲的身上。安娜替她点燃了一支烟。

“她是家里的长女,父母更青睐两个弟弟。后来她遇到了我父亲,我猜他承诺了一些美梦,可惜愿望不能成真。

“等到夕阳被树挡住,她就会回到家里。”

灼热烫伤了薇诺娜的肺叶;“有时我很好奇,她究竟在想什么。”

安娜温柔地望着这对母女,一言不发。沉默异常宝贵,几乎镶满黄昏的金光,很快就如流水般逝去了。

薇诺娜总是在面对母亲时感到郁结,幸好这次的世界杯能让她暂时远离,她和安娜在凌晨时与朋友们汇合。家里特有的清幽很快被营地的热闹所冲淡了。清·张的父母带领他们一路穿过清晨的薄雾,安娜和薇诺娜跟在队伍的末尾,不时小声嘲笑巫师们夸张的帐篷造型。

他们来到尽头的树林边,这里有一片空地,地上插着一个小小的牌子,上面只有一个字:Chang。

张先生和夫人利索地拿出了搭帐篷的零件,趁人不备,他们悄悄伸出魔杖喊了句咒语。一座不起眼的双人帐篷拔地而起。两个男孩子率先钻进了帐篷,立面藏着一套干净的三居室,三个女孩被分到了最大的卧室。他们一齐站在起居室,对着麻瓜的地图仔细研究,张夫人正忙不迭地把两盆吊兰挂在房梁上。

“你看,”薇诺娜指着地图的一角,“这个水龙头的标志应该是水源。”

“我们去接水吧,”安娜拿过两个铜水壶,“我们女生好久没聊天了。”

三个人旋风般奔出门外,爱德华大声喊了句:“你和莱斯利刚过完二人假期!”

她们咯咯笑着离开营地,太阳已经升高了,四周也逐渐变得拥挤而热闹。人们艰难地穿过难以下脚的空间,不时还要躲避头顶飞过的鬼飞球,以及骑着扫把的青少年。

安娜从小贩手里买到了三枚玫瑰发夹,她一一别在了三个人的发间:“千万别弄丢了。”

薇诺娜则和路易莎·艾博满意地聊起自己的穿着:“我今天特意选了红色的套装。”她翻出了这件红黑格的迷你裙,配上刚好盖住大腿的同色外套,最后还套了黑色的长筒袜。

“你不热吗,亲爱的。”路易莎打趣道。她最近爱上了嬉皮士的潮流,只穿了一条长至脚踝的亚麻白裙,头上戴了男友编织的玫瑰花环。

薇诺娜倔强地摇头,她就算热死也不会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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