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头发有些发黄,鼻尖有一颗小痣,长得像个白面馒头。
他看见越言舟很是高兴:“大师兄,你终于回来了!师父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五师弟。”越言舟颔首,“我回来正是要找师父,带我去找他吧。”
“好!”
五师弟转眼看见了召虞,于是问:“大师兄,这位是?”
召虞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和越言舟结契的事情,于是快一步说:“半路遇上的,他答应了帮我做一件事情,我便一起过来了。”
见越言舟没有反驳,五师弟又问:“大师兄帮你做事?什么事?”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怎么这么烦人。”召虞语气不善。
“你!”他气急,正要上前理论就被越言舟拦住。
“别吵了。”越言舟道,“她性子有些急躁,没别的意思,五师弟,师父现在在哪儿?”
五师弟不明白大师兄为什么要替一个外人解释,他心里虽不虞,还是回答:“方才我高兴得忘了,大师兄,师父现在正闭关,不过算算时间也就这几天会出关。”
越言舟点头,又转身对召虞道:“那我先带你去安置一下。”
“等等!”五师弟急忙拦住,“大师兄,你怎得让一个外人住进清城洲?我们都不知道他的来历,怕是不妥。”
召虞站在越言舟身后撇撇嘴,探出身子:“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真是婆婆妈妈的!”
少年的脸逐渐气得涨红。
“召虞!”越言舟示意她别再出声,又对五师弟道:“我前几日已同师父传书说明了此事,师父是知晓的。若真出了什么事,我自会一律承担,你不必担忧。”
闻言,五师弟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大师兄……”
然而越言舟没有等他说完,就带着召虞离开了,留下他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原地跺脚。
很快,大师兄从外历练回来,还带回了一名少年的事情传遍了清城洲。
作为最有资质的弟子,待人又亲和有礼,是以清城洲上上下下的师弟师妹们,对越言舟无一不是崇敬有加。
如今来了一个不知底的少年,整日扛着一把大黑剑,对越言舟口气不佳,后者不但不怪罪还亲自照料,小弟子们难免有些好奇和不满。
召虞坐在屋子里,早就察觉到了屋外气息混乱,她站起身走到屋门前,随后快而猛地打开。
正鬼鬼祟祟躲在廊后偷看的小弟子们吓了一跳,他们推搡间不知谁绊了谁,纷纷摔倒在地。
一阵清凌凌的笑声在廊下回荡,众弟子皆因羞恼红了脸。
先前那位五师弟被推了出来,他假意咳了几声,趾高气昂地走到召虞面前,举起一根扫把道:“你既住在清城洲,那便不能白住。”
又指着院子里一夜间掉了满地的落叶,说:“不必你做其它事,只需把这落叶清扫干净即可。”
召虞住的院子里没有树,又哪来的满地落叶呢?
她稍稍一想,便猜到了是他们故意为之,是来给她一个下马威呢。
她冲着那个五师弟微微一笑,在他愣神间拿过扫把。
五师弟没料到他竟这般好说话,心里顿时有些得意,正要开口,就见他两手握着扫把杆,轻轻一用力扫把就断成两截。
“你,你做什么?!”
召虞将扫把丢到他脚下,睨他一眼:“越言舟说我是这里的客人,这便是你们清城洲的待客之道?”
众弟子被她的话说得数脸一红,有人凑到五师弟耳边道:“他说得对,若是被大师兄知晓了,怕是会被罚。”
五师弟此人好面子,他嘴硬道:“怕什么!大师兄最是好脾气,怎会帮一个外人?”
话是这样说,可他心里也没底,大师兄虽平日里温和,但有人犯错向来是严惩不贷。
他的想法亦是众弟子的想法,想到那严厉的惩罚,已经有弟子开始打退堂鼓,另一人道:“林安,我突然想起还有几张符篆没画,我先回去了啊!”
有人开头,剩下的人也立即找了借口离开。
最后剩下的五弟子林安,气恼地冲召虞喊道:“你给我等着!”
召虞看也不看他,冷笑一声。
林安气得咬牙,捡起地上断开的扫把,转身离去。
这件事并没有传到越言舟耳朵里,小弟子们怕被罚,所以守口如瓶,召虞也自然不会把这件事放在眼里。
只两天时间,召虞便把清城洲逛遍了,现下她百无聊赖地头磕在石桌上数地上那一排蚂蚁。
蚂蚁搬运着食物碎屑往巢穴爬去,倏地一阵大风将它们的阵型打乱,末尾的几只蚂蚁找不到队伍,在原地急得团团转。
召虞停下作乱的嘴,又撕下一小瓣馒头,把那几只蚂蚁引回了巢穴。
玩得正起兴,她耳朵突然轻轻抖了抖。
“大师兄,你又要下山去啊?”
林安急忙叫住往山下走的越言舟,他跑上前:“我和你一起去吧。”
越言舟摇头:“不必了,今日李师叔在练场教授新弟子御剑,你御剑术不精,且去一起听听。”
“可是……”林安正要再说,就有人打断。
“我要去!”
召虞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对越言舟道:“我还没去山下看过,带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