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妖精本事不大,溜得倒是快。
等召虞追上,王大姐前方正被一面山壁挡住了去路。山壁上长满了杂草,看起来很是陡峭,寻常人并不好攀爬。
“你是什么东西?”
召虞真诚地发起疑问,手里提着黑剑一步一步靠近,剑尖泛着森森寒意。然而就在这个间隙,让人最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王大姐的脸突然变得扭曲起来,身体快速挤压成薄薄一片,像蛇一样歪歪扭扭地钻进了岩石缝隙里!
即使召虞出剑速度够快,但在她愣神那会儿便已经失了先机,“王大姐”早已溜进缝隙里不见了踪影。
召虞趴在那缝隙上往里看,却只能看见黑黢黢、深不见底的一条缝,并没有她想象得别有洞天。
召虞:“……”
从没见过这种妖怪,难不成还能是纸糊的?
召虞想不明白,亦不能确定这个东西到底是不是那只鼠仙。不过转念一想应当不是,毕竟能在镇子里以大仙自居的妖怪,应该不会这么没用。
她没有在这里耽搁太长时间,现在她还身处黑雾之中,得想办法找到出路。
转了几圈眼珠,召虞见四下无人就在空旷的地方站定,两手结印,黑袍无风自动。
转瞬间,周遭的黑雾皆被她收入囊中。
“得找个地方把它们放出来……”
正想着,她转身刚抬脚,就见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座道观!
“怎么走到这儿了?”
道观看起来上了点年纪,陈旧的木门板颜色深一块浅一块,旁边墙角还被钻出几个鼠洞。道观门口种的桃树刚开花不久,花香和一股淡淡的香烟味缭绕在半空。
“召虞!”
胳膊被人从后扯住,越言舟刚刚赶到,他问:“你没事吧?为何不用传音符?”
召虞不喜地挣开手:“不想用。”
阿贵指责道:“刚才突然起黑雾,越公子就猜想你出事了又原路返回寻你,好不容易找到。你怎的这般冷漠!”
王二麻在旁附和:“是啊。”
山林很大,但越言舟和召虞结了灵契不过是心念一转,便能知晓对方在哪儿,哪来的不容易?
召虞事不关己道:“他要寻是他的事情,与我何干?”
阿贵气得往前一步:“你!”
“好了。”
越言舟将二人隔开,对王二麻他们道:“是我关心则乱了,累得二位道友随我奔波,实是惭愧。召虞虽是我的师妹,但她刚才说的话也并非全无道理,二位不必为此动怒。”
简而言之就是不用管他们的事。
阿贵被好心当成了驴肝肺,气得独自朝道观走去。
留下王二麻叹了口气,如今他们现在正是需要帮手,不好闹僵,他朝越言舟拱手:“越公子,阿贵此人向来直率,莫要生气。不过……你脾气这般好,如何震得住其他师弟师妹们。”
越言舟但笑不语。
这时,刚进入道观的阿贵也不管之前的龃龉,朝他们喊道:“快来看!”
“这座道观还真是特别,不供奉神仙,倒放了这么多少女小像?”
道观里头很是狭小,只够摆放一张供桌,香炉上还插着燃烧的香烛,来供奉的人应当刚走不久。而那神台之上,果然放着七尊木头雕成的少女像!
这些少女像雕得很是精巧,五官轮廓清晰仿佛活的一般,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她们无一例外都穿着鲜红的嫁衣。
王二麻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那些——鼠新娘!是谁在供奉她们?”
“衣目镇的镇民。”
召虞顺着越言舟的视线,才发现供桌底下挂满了木牌,木牌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她拽下边上几个木牌看了眼:“愿仙人祝镇子顺风顺水,庄稼丰收;祝愿我儿长命百岁,无病无灾……”
新旧木牌交叠在一起,上面写的,皆是衣目镇镇民的祈望。
召虞嗤笑一声,把木牌丢到供桌上:“脸皮可真厚。”
越言舟道:“怪了,镇民若是将鼠妖当成仙人,为何却只见供奉这些鼠新娘?”
闻言,阿贵也奇道:“不错,莫非是设在别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