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表妹?”周宜滨道,“我看娘你是嫌弃表妹嫁过人吧?”
“你!”江氏拿起桌上的茶杯想要砸儿子,高高举起来了,却又不舍得,“你气死我算了。”
“娘,”周宜滨站起身来,拿过江氏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道,“您想想,表妹除了嫁过人,哪里不好?”
江氏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外甥女很好。长得好看,性子温和又大气,还能干。
但她再好,也是二嫁了。何况前夫与儿子还是好友,叫人知道了没准儿会猜测两人以前就有什么,没得叫人笑话。
周宜滨见母亲不说话,又道:“其实,表妹她嫁给别人,全都怪母亲您。”
“啥?”江氏瞪了儿子一眼,“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怕不是傻了。清音她嫁人时,
我还不认得她呢。”
“就是因为母亲您找到表妹晚了,不然表妹早就嫁给我了。您不是说过,要与姨母做儿女亲家吗?”
江氏忍不住拍了儿子一巴掌:“你倒还怨上我了!要不是你表妹嫁来京城,我能与她相认?”
周宜滨沉默了一下,正色道:“总之,母亲您再好好考虑一下,反正我这辈子非清音表妹不娶。”
晚上,周父回了家,江氏愁容满面地跟丈夫说了儿子的事。
周士义倒是不以为意:“咱们家都是靠科举,凭本事出身,又不搞别人联姻那一套,他愿意娶谁,都随他。”
江氏气得锤了丈夫一拳:“谁跟你说门第了?我自己的外甥女,我难道还嫌弃不成?只是清音毕竟是嫁过人的,前夫又是滨儿的好友。你就不怕别人说三道四?”
“也是。”周士义沉吟道,“这也好办,你赶紧给你外甥女寻个好人家嫁了,不就得了。”
“你说的容易,我以前也给清音提说过,可她一口咬定不嫁人。”
“那时候萧世子毕竟刚过世不久,外甥女没那心思也正常,如今一年多了,你再试试,也许就成了呢。”
江氏想了想也对,心中开始思量,哪家有合适的儿郎……
宋清音这一年来努力经营自己的铺子,她家的布料、绒花质量好,价格公道,客人越来越多,并且,因为她画的衣裳样子新奇、好看,许多人来她这里定做衣裳,她已经打算把隔壁铺子盤下来,专门做成衣了。
隔壁铺子是卖胭脂花粉的,因为前街开了一家更大的胭脂铺子,生意越来越惨淡,再加上掌柜的年纪大了,就想将铺子让出去,回乡养老去。
如今两家正在就价格进行商议。
这一天,姨母身边的婆子来了,问宋清音明日可有空,姨母想叫她陪着,去檀渊寺进香。
宋清音自然说有空,第二日一早就打扮齐整,跟着江氏去了檀渊寺。
她陪江氏上了香,又听了一上午讲经,中午小睡了一会儿,下午想本去寺院后山逛一逛,结果一出门,姨母就遇上了熟人。
对方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人,身后跟着一儿一女。
江氏与那妇人见了礼,又互相介绍了随行的小辈。
妇人是光禄寺少卿赵夫人,儿子赵文翰,今年二十三,女儿赵月芙,今年十七岁。
宋清音听姨母说起过,只是没见过人。
江氏与赵夫人相携,到禅房说话。
宋清音坐在姨母旁边,听到赵夫人的儿媳前年难产没了,留下了个两岁的小儿,女儿上个月与通政司右通政家的二儿子议了亲。
一开始她并没有多想,直到姨母说,叫她们年轻人一块儿出门逛逛。
赵月芙亲热地拉了她的手出门,赵文翰一直偷偷地看她。
她才觉得有些不对劲,难道姨母是带她来相看的?
她心中抵触,面上却是淡然,跟赵月芙一边说话,走到了一处竹林掩映的小亭子处。
三人在亭中坐下,赵月芙甜甜地笑着:“听说宋姐姐开着个铺子,卖些布匹料子?”
“是,赵姑娘如果得闲,可以去逛逛。我那里还有绒花、首饰,成衣也做的。”
“其实,我也有个嫁妆铺子,只是我平日里都是交给管事打理,我就只会看看帐本。”
“是嘛。”宋清音淡淡地敷衍一句。
赵月芙看宋清音毫无窘迫之意,不由轻.咬了一下唇,直说道:“姐姐这样抛头露面,不会惹来麻烦吗?”
宋清音撇了她一眼:“不会啊,我会武功,收拾三五个人,不在话下。”
“啊?”赵月芙惊呆了,会武功?这样娇滴滴一个人,会武功?
她偷偷看了看哥哥,以后要是二人成了婚,哥哥会不会被她打啊?
“怎么,你不信,要不,咱们过两招?”宋清音逗她。
赵月芙急忙摇头:“听说,姐姐跟前夫和离,是因为容不下他纳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