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菱不识字,也不知道徐子烈刻在竹片上的字对不对。
但除了信他的,卫菱也不愿意花钱当冤大头,便宜外人。
她口述,徐子烈刻字。
不多时,两根竹简便展示在卫菱眼前。
她正过来,反过去。
根本分不清那个是头,哪边是尾。
“我说了那么多,就这几个鬼画符吗?”
卫菱心中生疑。
她不识字,不代表她不识数啊!
“嗯!”徐子烈点头,“就这么多。”
说罢,他便起身朝自己的牛棚走了过去。
他累了,他腰睡觉。
是吗?
卫菱拿着手里的东西反复辨认。
看来看去,她也看不出什么。
她狐疑地把东西收好,走到兔笼那看了一眼。
徐子烈似乎把兔笼子重新编了一下,还给在底下铺了不少他的同款芦苇。
小兔子被母兔子藏得严严实实。
卫菱扭着脖子看了半天也瞧不到一点,便只好放弃。
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脚步厚重地朝屋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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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馄饨不需要像做豆腐那样起得早,是以卫菱在习惯的时间点醒来后,还有富裕时间睡个回笼觉。
和面、拌馅、包馄饨。
卫菱一气呵成,很快就把今天要卖的东西准备好了。
萝卜切成丝,用盐杀出水分后,团在手里挤干。
昨天剩的豆腐渣用筷子搅散,打入一颗卫菱早上刚从鸡屁股底下摸出来的鸡蛋。
等二者混合差不多后,再倒入刚才处理好的萝卜丝再次搅拌。
反正要费一次油,卫菱想了想,又往里加了些黍面。
这样菜饭便都有了。
从油坛子里刮油膏时,卫菱满脸写着肉疼。
这得多少钱币啊!
油面轻微波动,开始冒出少许青烟。
卫菱用筷子插入油锅里,其周围冒出密集的小气泡。
油温差不多六成了。
她放下手里的筷子,左手抓起一把刚才搅拌好的丸子馅,拳头一捏紧,丸子馅便从虎口处挤了出来。
她右手用调羹在虎口一挖,近似球体的丸子已经有了雏形。
勺子轻微抖动,萝卜丝豆腐渣丸子便掉进了油锅里。
滋啦滋啦。
丸子拼命吸收着锅里的油,表皮也慢慢变得焦黄。
卫菱加快手上的动作,用最快的速度把丸子给全炸出来。
她感觉现在锅里烧的不是猪油,是她的命根子啊!
卫菱用调羹把木盆的每一个角落都刮干净,确保没有一丁点残余后,才把油锅里的油转移到了一个新的罐子里。
这油还得留着过日子继续吃呢。
就算卫菱再怎么仔细,锅里也还会有刮不出来的油。
这点也不能浪费。
卫菱又去拿了一根萝卜回来。
再熬一锅萝卜丝汤正好。
反正萝卜要存不住了。
反正油锅她心疼!!!!
徐子烈头一次没直勾勾地盯着卫菱做得饭,而是盯着卫菱。
相处这些日子,他没见她看过什么菜谱,甚至这丫头都不识字!
也没听说她有什么师傅教授她庖厨的本事。
可这女子就是能做出各式各样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吃食。
难不成她不仅无师自通,还天赋异禀?
“徐子烈,你去挖野菜的时候,记得多拾些柴回来。”
卫菱往石桌上端菜,厨房里的锅碗瓢盆留给徐子烈处理吧。
“我不是昨天刚劈得……”
徐子烈理直气壮地指向昨天他的劳动成果区,瞬间气焰低沉下来。
乖乖啊!
就这么没了?
他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艰难咽下一口口水。
这女子……真不是“省油的灯”!
油炸的焦香里混合着萝卜的清新、豆子的醇香以及葱花的辛香。
仅仅咬开一个小口,内里裹挟的热气争先恐后的往外涌。
实在是太烫了。
徐子烈把丸子放在盘子里,先晾晾,凉一点他再吃。
在来卫菱家之前,他吃过萝卜,还真没吃过萝卜丝汤。
清浅寡淡的汤,在卫菱的操作下变得回味无穷。
半透明状的萝卜丝泡在清亮的汤里,每一口都能品尝到萝卜的甘甜味道。
“跟你说的,别忘了。”
卫菱端起碗,将剩余的汤一饮而尽。
随后她急匆匆地擦了下嘴,着急忙慌推车往外走。
得抓紧时间赶着去集市了。
作者有话说:
卫菱清早洗漱完,特意去鸡窝边瞅了一圈。徐子烈比她会饲养这些禽畜。以前她喂养的母鸡,五六天才能有一颗蛋。现在可不得了,差不多三天就能有一颗。卫菱现在都敢在用蛋入饭上,小小地奢侈一把了。
她用手摊入母鸡的屁股下,在眼睛看不见的情况下,小心地用手指探索。
果然!
她的手摸到一颗圆润的物体。五指轻微合拢,用力捏住,缓缓往外拖。
她把摸出来的物体对准天空。
新鲜的、浅褐色的蛋壳上,还粘着湿乎乎、尚未干透的——鸡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