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菱的叫声把摊主和徐子烈吓了一跳。

徐子烈扔下手里的袋子，三步并两步走来，把卫菱翻来翻去，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

确认她没事后，他的心才放了下来。

“你帮我问一下，这些东西都是从哪买来的！”

卫菱高兴地，抓着徐子烈的衣服直蹦跶。

这黑市来得真值啊！

“这些？”

摊主从梯子上下来，看了一圈地上开口的布袋，“这都是我去黄沙之海采药材的时候从沙子里挖出来的。”

黄沙之海？

卫菱猜测应该是沙漠。

从沙子里挖出来？

卫菱想到自己从水里浮出来的经历，刚加确认了摊主话里的真实性。

“你继续翻吧，现在地上这些，我都要了！”

囤积的库存有了主顾，摊主仿佛跟打鸡血似的，爬上梯子就继续“开盲盒”了。

整整84个布口袋。

差不多是摊主库房西南墙面的半数了。

卫菱价都没还，不仅原价购买，还从徐子烈胸前的包袱里，给摊主拿了三包馅饼。

这钱，花得痛快！花得值！

屋内也没有别人，反正都已经暴露了口音，摊主便揭开了脸上的面具。

“楚国刘骁，不知可否交个朋友？”

卫菱眨巴眼睛，抬头看向徐子烈，等他拿主意。

徐子烈摘下自己的兜帽，也解开了脸上的面具。

“齐国，徐子烈。”

随后，他伸手把卫菱揽过来，“荆妻胆小，望兄见谅。”

“理解，理解。”

刘骁露出一口大白牙，看起来傻里傻气的。

徐子烈跟刘骁互相对视片刻，都默契的把面具重新戴好。

黑市受制于人，谨慎为上。

卫菱带来的钱在刘骁这几乎花空了。

徐子烈也没想到卫菱会带这么多钱出门，但他更惊诧于卫菱竟有这么多存款。

黑市的东西有真有假。

卫菱跟徐子烈闲逛的时候，亲眼看着一个摊主将海象牙当上古神兽白泽角售卖。

就在那个摊主绘声绘色描述解百毒，治百病的时候，卫菱注意到他露出的半截手腕上，刻着一个字。

卫菱听说秦国好像有个什么政策，犯了事的商人会被用烙铁刻上“商字”。

这个摊主，极有可能便是秦国的逃犯。

鱼骨雕琴柱，海肠晒为弦。美人着鲛纱，一舞浪吞天。

卫菱的魂儿都要被跳舞的姑娘勾走了。

Duang！

带着羽毛面具的摊主敲响手中的铜锣，围观的众人回过神来。

摊主扯住舞娘的胳膊，抓着她在众人面前走了一圈。

离得近些，卫菱才注意到舞娘的脚踝上的镯子不仅仅是个饰品，上边还系着一条细细的锁链，锁链的另一头正拴在摊主的腰带上。

卫菱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娘，伸手连着拍了好几下徐子烈。

徐子烈原本站在她后边，见卫菱有求，又往前近了一步。

他低下头，将头低下来，贴到卫菱的肩膀上，虚虚碰着。

“你帮我翻译一下，他在说什么啊？”

徐子烈偏脸，有些不解。

这丫头不会要买下那个舞娘吧。

他刚这么想着，卫菱忽然转过身来，脸冲着他的胸口，低头掏出荷包，偷偷数起了钱币。

徐子烈站直身，用手圈住卫菱，帮她遮掩。

“50齐大刀起拍，你这点钱怕是不够。”

50？

还是齐大刀！

卫菱捂紧荷包，又把它塞回了怀里。

这救风尘的代价太高了。

她就不装英雄了吧。

等卫菱藏好再转回来的时候，就见那摊主把拴着舞娘的链条交给了别人。

刘骁！

虽然卫菱对他了解不多，但舞娘跟他，至少吃得饱饭。

刘骁那么多货，家底可颇丰。

逛得差不多了，卫菱看也看够，买也买够了。

她想走了。

徐子烈见卫菱抬着头，直勾勾地盯着他又不发一言，一头雾水。

“怎么啦？想走？”

嗯嗯嗯嗯！

卫菱点头。

“借我十枚齐大刀。”

他要钱干什么？

卫菱想不通，但是乖乖照做了。

没有徐子烈，她也来不了黑市。

他引路的功劳都足够抵这借出去的钱了。

卫菱不通药理，也不清楚徐子烈为何非要去楚药摊子上买一堆奇奇怪怪的材料。

“走吧。”

卫菱正瞧着泡在酒坛里的蛇呢，突然被徐子烈拉起来，往出口走。

“诶！”

卫菱挣扎了一下，徐子烈停下脚。

“我的货。”

卫菱皱眉，他买的小件都揣在怀里了。

可她买的都是大件，买拿呢！

徐子烈松开手，借着帮卫菱整理兜帽的由头，低声道：“只要跟摊主交代好交货地点，我们去自提就行。”

竟是如此！

卫菱点头，乖乖跟着徐子烈，没再挣扎。

进来的时候，是顺着楼梯从上往下走的。

卫菱还以为出去只需要原路返回即可。

但徐子烈牵着她，走到了一面土墙前，在石壁上间歇着敲了五下，墙面自里而外翻转，突然露出一条通道来。

暗门？

如来得时候一样，通道里黑漆漆的。

卫菱贴近徐子烈几分，朝里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