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容从清回到家的时候,正值黄昏。
容从清坐在房间里,托腮看着空荡荡的院里。
怎么才能在离开容家前哥哥解决这件事呢?
这个家,她决不允许任何人玷污,更不允许赵浅画践踏哥哥的尊严。
她忽然想起上次在院中见过的药罐,趁着家中无人打开了赵浅画房间里剩下的药包。
药包里藏着淡黄色花蕊,她拿起里面的药材仔细闻着,嘴角轻笑:“果然是避子汤。”
她脑海里忽然回想到在医馆时,赵浅画与尚琨玉两人孟浪的声音。
难怪赵浅画每次从医馆回来后都会煎上几天药,她避的是那姘头的子。
容从清将里面的药材挑挑拣拣,拿出极寒的药物又换上从药房抓的几味补血药。
若是知道避子汤成了保胎药,赵浅画的表情不知道有多有趣。
既然她对容家不仁,那就别怪众人对你不义了。
三日内,容从清每天都特意去看望赵浅画,按时按点的亲自为她煎药。
她蹲在哥哥院子里的药罐前,看着药汤咕噜咕噜得冒着热气,等到药煎好后,拿着青瓷碗亲自去给赵浅画端过去。
赵浅画躺在贵妃椅上,身后的两个丫鬟,一个再替她捏肩捶背,一个在给她按摩着手部脉络。她享受着丫鬟的伺候,视线盯着为自己忙碌的小姑子,欣慰道:“清清果然懂事了。”
容从清顶着人畜无害的脸,将手中的保胎药放在她桌前,再用汤匙扬了扬散了些热气。
“嫂嫂为容家操持上上下下,十分劳苦,都是清清应该做的。”
赵浅画浅抿了一口汤药,眉眼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怎么这药味道跟以前不同?”
前两日的保胎里都是寻常的草药,喝起来都是苦涩的味道,赵浅画没有察觉药已经换了。
今天的药,容从清特意放了南国极品秘药——保胎灵丹,那药材味道带些酸涩,只要吃上一粒就能包金珠不掉。
容从清连着两个晚上通宵,连忙手搓出来一瓶保胎丹,今天直接加了一罐子,当然味道不同了!
容从清见她垂眸犹豫时,将备好的桂花糕推到赵浅画过去:“怪我煎药时没掌握好火候,嫂嫂安心喝便是了。”
赵浅画脸色微变,不满道:“应该是更注意,煎药这种事,你日后嫁人迟早该学会,否则连侍奉夫君都不会,怎么讨别人欢心?”
容从清恭敬道:“嫂嫂教训的是。”
盯着赵浅画喝完药,窗外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打在院子里的树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容从清干脆留在她的院子里避雨,她望着嫂嫂日渐疲倦嗜睡的姿态,心中五味杂陈。
哥哥又连着好几日没有归家,不知道等他归来时,要如何面对这场风暴。
她独自趴在窗台边观雨,只期盼着药能保住嫂嫂肚子里的生命,这样才能作为她偷人的铁证。
等到雨停后,容从清回到院子里。
忽然,门前传来一阵热闹的声音。
周家请的媒人已经带着众人踏进了书巷。
陈媒人一袭红衣腰间挎着铜铃,每走一步铃铛着伴随脚步定当作响,她走到容家门前,轻轻叩门。
只见赵浅画身着一袭素衣,髻上簪着银簪走了出来。
“您是?”
陈媒人乐呵呵道:“夫人好,我是给咱家报喜来了!”
赵浅画请的是王媒人,怎么到头来又换了一个?
她心底犯嘀咕,却还是将人都引进院里:“可是为我们清清的婚事?快快有请!”
王媒人拢共带了四个助手,几个人一进院里就挤满了容家。
赵浅画差事人烧水接客,又特意让人看着清清的院子里,让她不要出来。
王媒人见容家嫂子是个知礼数的,寒暄了几句就开门见山得提起了容从清的婚事。
做媒人的向来眼尖,一进宅院她就知道这门婚事,铁定是容家高攀了。
周府那是什么门第?
就算周老爷早年战死疆场,有那圣上的嫡亲妹妹在一天,也是一天的皇亲国戚。
这容家老爷是个画师,还是圣上善待他才准许他挂上中书舍人的官职,容家大哥虽然是当年的探花郎,可因为家族实力弱,却也只是在翰林院做着编书。
去周府当妾,属实不亏。
赵浅画听到周府,心底一惊,接着生出浓浓的醋意。
这丫头当真有这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