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远在圣女国的墨辰,正精心谋划着下一步的行动。
他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猎手,暗中蛰伏,伺机而动。
而在这一方天地,局势的演进全然在红昭的精准预料之内,他果断将皇位传给了红晏。
——
天色渐晚,苏桃早早便伫立在凤梧宫大门口,满心期待地等着红晏共用晚膳,然而,晚膳热了一遍又一遍,她目光急切地望向远处,却始终没能看到那一抹小小的身影。
她心里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下意识地向前迈了好几步。
“新皇登基,诸事繁忙,你怕是等不到红晏了,”
红昭身着一袭鲜艳的红衣,只是领口和袖间并未有龙纹作为装饰,俨然恢复了他担任国师时的装扮。
听到这话,苏桃的心情变得颇为复杂,红晏年幼,皇上正值年富力强之际,却主动让出皇位,纵观整个历史,这也是极为罕见的情况。
就在苏桃失神的这一会儿工夫,红昭已近在咫尺,他伸出手,想要揽住苏桃削瘦的肩膀,可苏桃却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他的手尴尬地僵在半空中,随后缓缓垂落,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说道:“爷心里明白,你如今已不怎么待见我了,你我好歹夫妻一场,且先委屈你陪我吃顿饭,明日我自会离开。”
苏桃微微皱起眉头,满是疑惑地问道:“你要去哪儿?”
红昭顺势微微弯曲手臂,轻轻揽住了苏桃的腰身,这一次,苏桃没有躲,他的手臂试探着慢慢收紧,直到苏桃腰间的温热透过冰冷的凤袍传递到他的掌心,他才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轻声道:“墨辰又开始不安分了,小爷前去会一会他……”
苏桃对此不太理解,忍不住追问道:“偌大的朝廷无将可用了吗?用得着你亲自去应战?”
说话间,两人一同迈进正厅,红昭紧挨着苏桃坐了下来,宫女们也适时端来早已温好的晚膳。
红昭动的第一筷,便是先替苏桃夹了一块肉,轻轻放进她的碗里。
之后,才缓缓回答苏桃先前提的问题:“朝中大将,是要留给红晏的,倘若我此次前去遭遇不测,红晏也不至于陷入无将可用的困境。”
红昭说着,不动声色地观察苏桃的神色变化。
他敏锐地察觉到,唯有在提及红晏时,苏桃的眼底才会隐隐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他幽幽叹息一声,随后提醒道:“明日我便要启程离开,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了吗?”
苏桃眼珠子微转,暗暗思量,红昭毕竟是红晏的生父,而且将红晏教养得很好,他明日就要离开,自己若一言不发,着实不太礼貌。
于是,苏桃缓缓转过头,轻声吐出两个字:“珍重。”
“呵,你还真是惜字如金啊。”
红昭缓缓垂下眼眸,试图掩饰眼底的哀伤之色,喃喃自语道:“若有一日小爷死了,你便可以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苏桃并未接过红昭的话,而是在心头暗暗思索着: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如红昭这般人物,怎么可能轻易就丢了性命呢?
红昭见她神情淡然,一言不发,气得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到了第二天,红昭与葬花率领着大批人马启程离开,前来送行的人里,有红晏,还有满朝文武百官,可却唯独不见苏桃的身影……
刹那间,红昭的心仿佛坠入了无尽的深渊,在途中,他多次向葬花求证:“苏桃的心太过冷硬了,你确定你想出的计策能行得通?”
“老夫以祖宗二十代的名义起誓,此计绝对可行!”
葬花唇角微微扬起,紧接着开口道:“怎么,你冷落了她六年,她都默默忍受了,如今她不过冷落你几日,你就如此沉不住气?”
葬花对自己的徒弟了解至深,苏桃是个恩怨分明、重情重义的人,这一点他再清楚不过了。
红昭从前帮过苏桃,苏桃此生都不会忘记这份恩情。
只是她心中有结难以解开,这个结就是红昭并未与她商议,却让她和红晏母子分离长达六年,只有解开这个结,苏桃才会想明白……
葬花为红昭献出计策,第一步,让他以奔赴前线为由,制造自己假死的表象,借此把苏桃骗出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