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
“都是我们月亮姐的。”
“真想去太子府应聘做丫鬟。”
紫芙跑着回小苑同赵嘉月禀告了外头的流言蜚语,“眼下传得很真,怕是很快就要传到殿下的耳朵里。”
赵嘉月羞愧的低下头,铜镜里映得她脸色通红,她只是空闲时自割腿肉,画点东西打发春闺无聊。
没想到随手画的能火成这个样子。
糟糕!
这怎么和梁恒解释。
她不可能和幕僚谈恋爱的,也绝不会在背地里搞这种有损内部团结的小动作。
脑海里出现新婚那日,她大胆的将脚踩在桌子上,将梁恒逼到墙角,当时豪言壮志的要与他做兄弟,还说届时他只要不想着休妻,她定然给他纳十房妾室……
眼下——
要是他误会了。
这翻言论,岂不是很绿茶?
而且梁恒很有可能误会了,毕竟他中春药时,她便宛如登徒子般,将他的衣裳解开,强行坐在他的身上。
赵嘉月脑袋混沌的很,京城里的瓜向来是传的快,已经能传到她这个正主面前,另一个当事人也不会太迟知道的。
·
白日里,赵嘉月故意回了一趟国公府,待到很晚才回府。
她想着在找到借口前,要避开与梁恒的见面,可是等她刚步进海棠小苑,便见到里头男人的身影。
梁恒端正的坐在椅子上,持着一本书在看,他骨骼分明的指节白的发亮,有时候望着他,就觉得是很妙的画面。
赵嘉月的目光落向了一旁的水缸,她赶忙锤了锤脑袋,再往下想,脑子里怕是又要冒出话本里——梁恒拿着瓢,舀着水泼自己敞开的上半身。
【大黄鸭头,你清醒点。】
那是你的幕僚。
可不能将他当夫君。
赵嘉月明白一旦动心,日后做皇后定然会很累,她眼下说自己不吃醋,可是难免日后不会。
赵婉仪那般聪慧的女子,都做不到置身事外的,她不会比姑母好到哪里去?
既然如此,她只能封心锁爱。
“太子妃。”婢女正抱着被褥从里头出来,看了一眼赵嘉月,忙低头温声到:“殿下在屋里,等了你好久。”
有着一副你好自为之的叮嘱。
赵嘉月蹙着眉头,“为何将被褥撤出去?”还没有等婢女开口,坐在屋子里淡定喝茶的男人沉声道:“湿了。”
湿了?
赵嘉月步入房中,看见了地铺的位置确实湿了一片,眼下房里只留有榻上的一床褥子,“怎么弄得?再去看看——”
她想着让婢女再去找一床拿来。
抬眸望着冬葵时,却见对方低头不说话,不只是她,身旁的几位婢女也没有准备出去给她找被子。
这丫鬟们,可真的被她宠坏了。
地铺的被褥湿了,晚上她睡哪里?
这些人一点都不心疼她。
没想到向来愚蠢的冬青,眼下还将她的枕头抱上了床榻,赵嘉月忙道:“放在桌上便好。”
冬青没有理会赵嘉月,看了一眼梁恒,见对方满意的点头,冬青便躲开赵嘉月的目光,飞快的踱步到门口。
“这丫头——怕是忘了府里的规矩。”赵嘉月忙上前自己去抱枕头,政治联姻的正妻,她知晓自己睡的位置。
“今日睡榻上吧!”
耳边传来一道温沉的嗓音。
赵嘉月猛地看向梁恒,只见梁恒朝她点了点头,眼里噙着笑意,“往后都不要再睡地上,你身子弱,莫要受寒了。”
“这——”赵嘉月愣在原地。
她也不好拒绝,毕竟谁不想睡榻上,只是梁恒想好往后睡地上了?
“殿下夜里要看折子,你们去厨房端碗绿豆汤来。”赵嘉月装出一副贤惠的模样,吩咐着身旁的婢女,她主动步上前坐到梁恒的身边,只见梁恒收起了书。
“天色不早了,还是歇息吧!”梁恒叫住要去厨房备汤的丫鬟,目光温润的落向赵嘉月,那视线里有着刺挠,弄得赵嘉月有点不好意思的转开了脸。
只觉得他的目光奇奇怪怪。
视线垂落,赵嘉月看清了梁恒刚刚端在手里的书——竟是外头畅销的小画本。
“殿下,那谣言不是我放出去的。”
赵嘉月支支吾吾的朝梁恒开口。
梁恒淡定的点了点头,像是信了,可是他的目光太敷衍,眼尾夹着一丝笑意,让人觉得他像是那种在故作聪明,有着一副不打算拆穿的正直感,“我知道。”
赵嘉月一脸着急的解释,“真不是我做的。”她的目光落向地上的那摊水,又想到冬青刚刚抱着枕头走向床榻,这简直是让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这明摆着——
太像是她有意为之。
梁恒抬手屏退了房间的人,步向赵嘉月,他的目光朝着面前人落下,赵嘉月退无可退,腰抵在了桌沿,视线被迫抬起。
她一脸紧张,这是要做什么?
兴师问罪?
她已经等着认罚,却见梁恒端起她身后的油灯,吹了灭,“早点歇息。”
【就这样——】
赵嘉月面色沉下,黑暗里看不清她的眸光,可是她擂动的心,明显在跳跃,她刚刚想了一些不正直的东西。
可惜,居然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