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十八年腊月,邺城的上空纷纷扬扬地飘着细碎如盐的雪粒子,将这座皇城装点得银装素裹,一片寂静。安王府的朱漆大门在凛冽的风雪中紧闭,仿佛在诉说着府邸内的秘密与阴谋。
在府邸深处的密室中,李澈身着锦袍,手握温热的酒盏,目光凝重地盯着案头那封字迹模糊的密报。他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酒盏中的热气在冷空气中缭绕,却似乎无法温暖他内心的寒意。密报的内容让他心生疑虑,皇后邓玥的鸾驾将于三日后途经繁华的朱雀街,前往感业寺祈福。
“殿下,当真要行此险招?”幕僚裴战的声音在密室内低沉地回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他深知此行的风险与后果,却也不得不面对现实的残酷。墙角处,青铜兽炉吐出袅袅的龙涎香,香气缭绕,却无法完全掩盖住昨夜试炮留下的血腥气息。
死士们的伤口尚未愈合,空气中浮动着铁锈与人血的腥气,那是他们为这场阴谋所付出的代价。李澈沉默不语,只是深深地凝视着密报,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与决心。他知道,这一步一旦踏出,便再无回头之路。
李澈冷笑,袖中滑出弩机,精钢箭簇在烛火下泛着幽蓝:"如今父皇庸懦,邓氏那妖妇把持朝政,我若不起事,难道要看着李氏江山改姓?”他忽然抬手,弩箭钉入邓玥画像,正穿透邓玥的心脏。
子时三刻,万籁俱寂,安王府的地窖中却传出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预示着什么不祥之事即将发生。三百名死士身披厚重的玄甲,腰间悬挂的陶罐里装满了猛火油,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决绝与冷酷。
与此同时,李澈站在地窖的入口,轻轻抚过腰间的佩剑"斩蛟",剑脊上的血槽还凝固着去年在陇右战场上斩杀北陆先王时所留下的残血,那是一场血雨腥风的战役,也是他人生中最为辉煌的胜利之一。然而,此刻的他却眉头紧锁,不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逼近。
就在此时,皇城司的密报已经以加急的方式送入邓玥宫中,女官朱悦宜轻轻掀开暖帘,走进内室。邓玥正坐在案前,专心致志地临摹《卫夫人簪花小楷》,她的笔力遒劲,字迹娟秀,仿佛能透露出她内心的坚韧与从容。
然而,当朱悦宜将密报呈上时,邓玥的笔尖却忽然一顿,狼毫笔尖在奏折上洇出了一个墨点。她盯着那团污渍,轻笑一声,仿佛早已料到这一切:“慌什么,迟早的事……”
她轻轻甩袖起身,十二幅金线芙蓉裙裾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扫过满地堆放的密折。最上面那封密折上,赫然画着李澈地窖的机关图,每一个细节都标注得清清楚楚,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危机。邓玥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她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知道,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五更梆子响起的那一刻,李澄率领着他的玄甲军悄无声息地包围了安王府。他紧按着腰间那柄寒气逼人的“赤霄”剑,目光如炬地凝视着府门上那块金光闪闪的“敕造安王府”匾额,心中涌动着复仇的烈焰。
血洗此处,早已成为他多年的梦想。
“杀!”伴随着李澄的一声怒喝,他猛然挥剑,斩断了沉重的门环。五百名玄甲军犹如一股汹涌澎湃的黑潮,疯狂地涌入安王府内。然而,他们却在照壁前遭遇了突如其来的火油箭阵,熊熊烈火瞬间吞噬了数十名玄甲军。与此同时,李澈的死士们从暗门中猛然杀出,如同地狱中的恶鬼,让玄甲军的前锋部队瞬间倒下了数十人。
李澄见状,毫不畏惧地踩着燃烧的旌旗跃上了屋顶。他居高临下地望去,正好看见李澈在廊下镇定自若地指挥着放箭。多年的仇恨在此刻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让李澄的眼中充满了愤怒与决心。
“你果真没死!”当李澈转身的那一刻,他手中的斩蛟剑已经出鞘。他早已料到邓玥不会坐以待毙,但他却万万没想到李澄居然没死。这一刻,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要将对方彻底吞噬。
紧接着,两人在燃烧的回廊间展开了激烈的缠斗。李澄手中的赤霄剑是先帝亲赐的佩剑,剑身泛着凛冽的寒光,犹如一条蛟龙在空中飞舞。而李澈的斩蛟剑则是大食国进贡的宝物,剑刃锋利如蛇信,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凌厉的破风声。两人你来我往,剑光如电,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死亡的气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