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迁办的人来找赵清澜谈拆迁款的时候,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冲到家里来,曾经的大伯母在利益面前屁都不是,指着她的鼻子让她滚蛋,说大伯的房子是建在他们家的地皮上的,又说她已经改嫁,又说钱纸鹞不是他们大伯的亲生女儿……
基于以上种种原因,钱梦山的房子拆迁,拆迁款理该他们做侄子的拿。
“拆迁?”钱纸鹞叉火龙果的手一顿,“什么时候?”
“……这谁知道啊,”赵清澜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说漏嘴了,忙找补道,“早在十年前都说要拆迁,到现在还没影呢,这事你别指望了。”
不应该啊,钱纸鹞想,追问道:“那堂哥他们为什么这时候来?”
说到这个,还有一件相关的事,赵清澜顺势把话题转开,正色道:“钱纸鹞。”
听到自己的大名从妈妈嘴里叫出来,钱纸鹞直觉不好,后脊都僵直了,抬起头警惕地看着赵清澜。
“你堂哥说,你爸爸的骨灰不见了。”
钱纸鹞:“……”
没等她说话,赵清澜接着说:“他们问我是不是把你爸爸的骨灰迁走了,我说我能迁去哪里,别是他们谁心歪把他的骨灰扔掉了。”
“……”钱纸鹞紧张得打了个嗝,“然后呢?”
“然后他们说你报警了。”
“哦,”钱纸鹞努力维持着镇定,点点头,“是有这么回事,好久了,我都快忘了。”
“你没告诉我。”赵清澜往前倾了倾身子,盯住钱纸鹞的眼睛,有责怪她的意思,“你还跟他们说你爸爸骨灰罐里放了金子,找到骨灰,金子就给他们?”
“是啊,没钱他们谁会帮我找。”钱纸鹞反问道,“你是知道爸爸的骨灰在哪里吗?”
赵清澜被问得一愣,倍感冤屈:“我怎么会知道!”
“所以咯,”钱纸鹞吃饱了起身离桌,“那我告诉你有什么用。”
“他妈的这些人,太过分了!”赵清澜收拾碗筷,愤愤道,“没有你爸爸,骨灰堂都盖不起来,他们敢不让他放在里面,我把他们全家都扬掉,谁也不要放了!”
她是在替爸爸为家族的付出感到不值得吗?
钱纸鹞觉得真可笑,抱着胳膊看赵清澜洗碗,讥讽道:“你连一张纸都没给我爸爸烧过,否则怎么会到现在才知道他骨灰不见了。”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就是想烧纸都没地方给他烧了。”
洗完碗,晾好抹布,赵清澜故意把手上残留的水珠甩到钱纸鹞脸上,引得她生气跳脚。
茶几上的手机震个没完,消息不断闪烁,赵清澜打开看了一眼,露出欣慰的笑容:“你大表哥过年结婚,群里可热闹了。”
赵清澜说完这句话,钱纸鹞就收到了来自她的进群邀请,点进去一看,群里是赵清澜生母那边的舅舅姨妈一干亲戚,大家正在热烈地讨论着婚礼事宜,一条条消息刷刷刷往上蹦。
而这个大表哥则是他们全家的骄傲,从小品学兼优考上了最好的大学,后又拿着奖学金出国留学,这么优秀的人,唯一的缺点就是感情方面不开窍,三十几岁了还是一条光棍,给他们愁的,眼见全家的骄傲变成全家的耻辱。
没想到他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钱纸鹞不可思议道:“赵培川终于要结婚了啊。”
“没大没小,”赵清澜敲她脑袋,“要叫大表哥。”
“过年结婚吗……”钱纸鹞沉吟片刻,遗憾道,“那我没法去了,我得上班,奶茶店过年最忙了。”
“你那狗屁工作,钱没钱,累又累个半死,”赵清澜不由分说,命令道,“赶紧辞了,还能比你大表哥结婚重要啊?”
确实,钱纸鹞从小娇生惯养的,在家连凉水都不碰一下的人,这工作她早就不想干了,只是她从前天天指责赵清澜不工作,她肯定不能成为自己瞧不起的模样。出于好强,或者说不愿让赵清澜有机会反过来指责她,就是跪着她也得坚持下去。
这下可是赵清澜让她辞职的,钱纸鹞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唉~那也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