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你今天扣问号的频率有点过高了，但你认为都不是你的问题。离谱的不是你，离谱的另有其人，离谱的大有人在。

见你一脸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布拉吉加深了笑容，重复道：“我说，何必呢？”

“啊？你什么意思？”

布拉吉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你，反而笑着站起身，缓步走到你这边来。

你越发疑惑了，但还是遵从本能往后挪动，直到退到扶手边，退无可退为止。

“退什么？”

男人走到你面前，一手撑着扶手，一手撑着沙发背，将你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下。

“你蓝颜知己不少，这样不是正合你意吗？”

他俯下身，与你鼻尖对鼻尖，几乎是要吻上你的距离，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你的脸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苹果味糖果的气息。

他刚吃了糖。

“和我走吧，如何？”

四

手枪在窗边的小几上，你暂时拿不到，但你能摸到面前雕花木桌上的水果刀。

但不是现在，现在捅他一刀，成功率和致死率都不高。

没错，你决定杀了他。

相比于你，布拉吉对剩下的暗影拥有绝对的统率力。如果他有背叛格瑞夫斯的打算，你不可能控制得住这群男人。要救下格瑞夫斯，这些人是必须的。

为了格瑞夫斯，他必须死。

你惊讶于自己此时的冷静，甚至是平静。仿佛你只是做下了一个晚上吃辣奶油海鲜意面的决定，而不是杀死谁的可怕决定。

你低声笑起来：“我以为我得费一番功夫，才能说服你带我走……”

伸出手，你的手指轻柔触摸着布拉吉的胸口。你将声音刻意放柔，是你曾经最擅长的甜蜜嗓音，不过有一段时间没用了，差一点没夹上。

“我一开始，以为你讨厌我……”

你勾上布拉吉的后颈，没有用力，但柔软的胸脯完全向他开放。

“我的确讨厌你。”

布拉吉微笑着，顺着你的手臂往下，吻住了你。原来，他不是刚吃了糖，他是正在吃糖。

那颗甜甜的苹果糖被他让到你嘴里，而他突破你的唇齿，开始追逐那颗苹果糖。

你热情地回应着他，（……）。

要等一会儿动手吗？还是说现在就动手？

（……）

你能做到吗？一刀毙命，让这温度消失。

男人的吻来到你的脖颈，他用力亲吻着你的颈动脉，那里流动着你和格瑞夫斯共同的血液。

（……）

于是，你哼唧着，模拟出情动的样子——

（……）

要了命了，你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装？这是你能发出来的声音吗？这高低得给你颁个奖。要是还有回到日常生活的那一天，你没准儿能去当个色情女主播……

布拉吉略微抬起头，漂亮的灰色眼睛注视着你，挑逗道：“叫我的名字。”

他的确和西蒙长得很像，排除那双灰眼睛。

（……）

这些男人都什么毛病，总喜欢让你叫他们的名字。先说好，你可不是金角银角哦！

布拉吉轻笑一声，轻松单手将你从沙发上捞起，另一只手一把扫清茶几上的全部物品，包括那把刀。然后他将你放上了桌，像放一盘菜似的。

诶诶诶，刀！！！

你忍不住用眼神确认那把刀，发现它正掉落在沙发脚下。

（……）

“唔！”

这一次，不是假装，你是真心实意惊呼出声。（……）

从你的角度，布拉吉强壮的肩背部肌肉隆起，像一头成年的雄虎。

（……）

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要了你的命。

一股强烈的被征服欲涌上心头，你想要认输，想要就此臣服。同时涌上来的，还有强烈的不甘心。（……）

（……）

“啊！”

（……）

（……）

但这时候，你反而不想发出声音了……不知为何，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抗拒感。

你讨厌这种感觉，失控、失序、无助。

但没有关系，你能忍。换个思路，这种可以为了利益和女人背叛兄弟的人，把他当成一个工具就好。

咦？你是在审判一个人类吗？

在你决定夺走他生命的同时，再对他进行私人审判。

于是，你便可以毫无负担地杀死他了。

嘴里的苹果糖被你彻底咬碎成渣，最后融化掉。这是布拉吉赋予你的味道，是他买来的糖果，也是他渡给你的。不知道为何，想到这里，你觉得心脏部位传来阵阵绞痛的感觉。

（……）

（……）

（……）

！

（……）

（……）

（……）

这个比……岂有此理！

你轻轻蹬了布拉吉一脚，蹬在他的肩膀上。

（……）

听到你的宣言，布拉吉舔了舔湿润的嘴唇，凑过来覆在你身上，又吻住了你。你自然而然地回应着他，也尝到了自己的味道……以及，苹果糖的甜味。

你反客为主，从桌子上蹦下来，勾着他的脖子亲吻他。同时伸出另一只手，摸索着……（……）

布拉吉大概从内而外都走的是硬汉风格，并没有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但你能够感觉到他的愉悦。

很快，他跟随你的力道往后倒，搂着你躺倒在沙发上。你继续发疯地吻着他，（……）。

（……）

一边和他接吻，你一边搂着他滚落地面。他很自觉当了你的肉垫，让你趴在他的身体上。

好机会！

你干脆利落伸手抓住那把水果刀，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用尽全身力气朝布拉吉的眼睛斜刺过去！

五

刀，被挡下。布拉吉捏着你的手腕，仿佛早有防备。他的另一只手上，竟然持有一把军刀，刀锋正对着你的脖颈。

除了（……），他的脸上哪里看得出来半点情欲？

你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被发现了！

怎么办？格瑞夫斯怎么办？

他还在三眼教团手里，你要救他。

没错，你要救他。

你向后躲开布拉吉的刀刃，空闲的左手企图抓住他（……）狠狠扭一扭，但又被布拉吉截断动作。为了阻止你的抓鸡行为，他不得不放开你的右手手腕。

水果刀再一次扎下，却被他躲开，扎在了地毯上。

这一下你用了很大力气，刀刃穿透地毯，扎入木地板，竟是卡住了，一时半会儿拔不出来了。

你干脆利落放弃这把没用的武器，转而抱住布拉吉的右手，讲他的手腕撞向茶几边沿，想要夺走他的军刀。

一时激情上头，你也没考虑为什么布拉吉没有用另一只手扭断你的脖子，或者反身而起将你扔出去。

你满脑子都是——杀了他！

就在这时，大门口响起敲门声，女官在门口唤道：“殿下，有客来访，是陛下请来的医生。”

惊吓之余，你和布拉吉对上了视线。他完全没有任何惊慌的意思，游刃有余地观察着你，甚至冲你挑了挑眉，松开了军刀，亲自把武器送到你手里。

什么意思？

他不怕你大叫“救命”吗？

怎么办？如果你现在大叫“救命”，被其他人发现的话，王宫女官们会帮你吗？或者说她们有能力帮你吗？

不，呼救的话，你的确可以得救，布拉吉不敢在外人面前对你怎么样。他惜命，也贪财，这种人是不会豁出去的。

但你也没有办法向暗影们证明，杀了布拉吉，你才是新首领。

除去几个心腹，暗影们都是一群大老粗，没文化、没底线，和正规的军队有很大区别。或者说，世界上大部分正规军队，都和拆尼斯眼中军队应该有的样子，有很大区别。

不是什么国家都能诞生钢铁洪流。

和这些人讲道义没有任何用，反而是自取其辱。如果告诉他们：你们的领导层布拉吉是个贱种，想要抛弃兄弟，还想要霸占兄弟的女人……毫无效果。

他们也许还会觉得布拉吉真有手段，跟着他一定有肉吃、有酒喝、有钱赚。

要让他们为你卖命，你就要杀掉布拉吉这个昔日的领头者，然后给他们发钱。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跟着我YN，做我的私军，有你们的好处。

这一点你早就注意到了，即使你没有和暗影们朝夕相处过。但是你一定程度上了解格瑞夫斯，你观察过他。

他是个理想主义者，也是个孤独的人。

哪怕因为绑架你的事情和141闹掰了，他还是会强行找肥皂、幽灵他们一起玩。不是他脸皮厚——好吧，也是真的脸皮厚。可是你能从他的只言片语中，感觉到他对肥皂、幽灵的向往。

他渴望这样的战友，而不是一群为钱卖命的人。

现在想来，他的孤独都是有迹可循的，如果他身边都是布拉吉这样的人……哼。

忽然，你大叫一声：“稍等！”

也许......你眨眨眼睛，想要毫无负担地杀掉一个人很简单。

只要把苹果糖的味道忘记，就好了。　　同时，你又一次攥紧了军刀，直刺布拉吉的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