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张莫:为什么燕大人看起来满脸桃花,虽然很好奇,但根据我的经验,还是不问的好。
9、
燕一真回去时,张车前正召集了几个小队长吩咐着什么,见他来,招招手:“前面几个山头都发现了打斗的痕迹,还有陈旧血迹,手法如出一辙。我怀疑有歹人在此杀人越货,可能是山贼。我已经让大家提高警惕,加强保卫。”
“山贼?”燕一真望向前方高耸的山巅,若有所思:“若真是山贼,只怕是天冷了,山上屯粮吃光了,又捕不到猎物,恰逢行人路过,便起了歹心。”
“与我猜得不错,”张车前点头,“叔益,将人带过来。”见燕一真一脸不解,他低声解释道:“是刚才路上遇到的进城赶集的人,我听他言语,这几年山里是不怎么太平。”
燕一真了然。
不一会儿,一个老人被方叔益扶了过来,他的驴也被牵了过来,驮着一包鼓囊囊的。他颤颤巍巍地就要下拜:“见过大人。”燕一真忙拦下了:“老人家,不必如此。”
张车前道:“老人家,这是当朝巡抚大人,烦请你将方才同我说的话,也对这位大人说一遍。”老人一听“巡抚”又想下拜,燕一真只好和张莫使个眼色,一人一边牢牢地搀住了他,老人这才勉强站住了。
燕一真问道:“老人家,这山里出了什么事?”
老人叹了口气,缓缓抬眼看向大山:“要说这马蹄山,十几年前还叫红枫山,算得安宁之地。可是自从来了几个山大王,拉了一伙人,成日打家劫舍,三天两头就下山讨‘供奉’。这里本也住着好几十户人家,结果这么一折腾,逃的逃,被杀的被杀,谁还敢来?今儿要不是为了赶集,老汉我也不会打这儿过啊!”
“此处应是舒州境内,怎么,舒州府令不管么?”燕一真好看的眉毛皱起了弯儿。
“管,怎么不管,”那老人喘了几口气,面色哀恨,“报上去三五次,最后好容易派了人来,却是个文官,上不得马,提不动剑,别人都管他叫什么陈司谏。他只带人在山下逛了一圈,不到半日就走了,说山里分明无人居住,硬将这一里所有人家从名籍中尽皆划去,还说我们是谎报匪情,讹了一大笔银子!”
10、
“荒唐!”燕一真听得心内火起,虽还未知真假,看老人神情也不似作伪,个中定有内情。他一面记下此事,一面问道:“那老人家,后来户籍又落在何处?”
“当不得,早已是个死人了!”那老人无奈自嘲道,“州里来的司谏下笔,谁敢去改?又不是阎王爷,唉!亏得我们县令大人,逢年过节都送些米粮,老头子才熬了这么些年。”
“还真当自己是天高皇帝远了。”燕一真说着,忽察觉不对,“怎么,家中……只有您一人?”老人摆摆手:“以前还有两个,都叫山里的老虎吃了!”
“这山里还有老虎!”方叔益大惊。张莫知道他从前险些命丧虎口,对大猫一类都有些畏惧,安慰地拍拍他。
这时,许久未出声的张车前忽然接了一句:“只怕,是披着虎皮的恶鬼。”
张莫一点即通,默然无语。方叔益还不明白,还在慌张追问:“多大的虎?可是一大家子山猫?会不会同当年秦州的那只一样,头尾九尺长?”
燕一真凉凉道:“并非没有可能。古往今来,吃人的人也不是没有。”
方叔益呆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手抖得不利索:“人,吃人,吃人的人……”
老人反倒乐了:“这两位大人是明白人,老汉一把年纪也不怕得罪人,我就直说了吧,当时若来的是您二位,没准这红枫山也不用改名叫马蹄山了。”
燕一真和张车前对视一眼,见他眼睛往自己身后某个方向飘了飘,会意,便大声对老人道:“承您吉言,我们此行正是要去舒州府,定会向那司谏讨回公道。”张车前也如此这般附和了一通,然后派了一小队士兵护送老人一路去赶集,老人千恩万谢、众星拱月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