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没有,男子倒是有一个,”代鸢听到动静露身墙头,“白衣散发的,在你旁边站着。”
“别贫。”追踪符被那女子甩下,又耽误这么些功夫,余文清心知今夜是找不出了,收起符,从头道来:“午间和你们分开后,我与钟公子在东北、西北布下阵。等至深夜,阵忽然大动,我见猎物进笼,便施法缩小范围。”
“不曾想那东西速度竟如此快,愣是抓它不住。”余文清挠挠头,“我想着活捉不成,死的也行,就变困为攻,哪知反让它跑了。”
代鸢观他面色懊恼,笑着接话:“得不偿失之后亡羊补牢扔上张追踪符,结果这符还让人家给扔了。”
“若当真这般快,改不改她都逃得掉。”钟黎在玉佩里伸个懒腰,道出实话:“符阵而已,破阵毁其一张,足矣。”
“闭嘴。”晏不归轻拍下,训斥道。
余文清让他说得有些下不来台,反驳不是,不反驳也不是。代鸢从中调侃:“你个小东西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破一个给我瞧瞧。”
以钟黎现在的实力肯定破不了阵,所以他选择闭口不言,装起哑巴。
法俞来得晚,捻着串珠问:“两位施主既有缘得见,可知是何物?”
晏不归到时只看见一闪而过的小白影,比鼠大。
余文清:“开始是个白衣女子,尚没瞧着长相就化了真身,速度属实快,瞧不清,许是狐一类,身量较小。”
“也算得有所收获,”程道阳在捡起黄符的地方转悠,“我在这处呆了这么久,连个鬼影都没见着,真是怪了。”
他蹦上数下,道:“怎么每次都出现在这里?姓钟的小儿,你修习阵法,可能看出什么?”
晏不归睨过去,在地面扫视一圈。
法俞、代鸢、余文清先后站到程道阳身边,法俞道:“听闻有种阵法,可以将人和物瞬间送至另一处,钟公子......”
晏不归打断他:“不是,没有传送阵的使用痕迹。”
“我倒是知道另一种法子,”几人看向余文清,余文清“嗐”了一声,说:“古籍上看来的,说是有大能之士,可以凭空开上道门,自由穿梭于世间任何角落。”
“余公子意思是,那人闲得发慌,来梨云乡吓唬人玩?”钟黎头枕双臂,右腿翘在左腿上晃悠,“退一步来说,他当真闲极,寻人逗个趣儿。结果遭了你的道,关在那劳什子阵里。他也大可直接开个门离开,何需窜来窜去?不够丢脸的。”
引以为傲的符阵被人辱劳什子阵法,便是沉稳如余文清,亦忍不住道:“你既懂得多,倒是说说它是怎么做到同时将不同地点的人与物送来的这处?”
前面都说了是妖所化,用的自然是妖术,钟黎刚要开口,晏不归就抢了先:“储物类法器。”
“先把人畜迷晕,再装进储物袋,”法俞沉思片刻道:“可行是可行,但要瞒过程施主的眼睛,怕是不易。”
余文清收回落在玉佩上的目光,“那妖奇快,用真身辅以妖法,问题不大。只是今夜打草惊蛇,再想抓它恐怕更加难了。”
钟黎欲说若是他,他就挑这会儿玩个尽兴,但话没出口,晏不归传音已至:“再多言就将你扔出去。”由得他们收拾。
感情方才的金口是为解围,钟黎仰颈观着晏不归,冰山脸上辨不出喜怒。他交叉两根食指,放到嘴边,实时传像到晏不归那里。
晏不归接收到的还有三个大字——闭嘴了。
灵力无几,惹事挺行。
晏不归边在肚里嘲他,边同几人一道回去张员外府邸。
余文清动静大,张启嵩一度以为整个镇子都没了,吓得没敢再歇,披衣等在府外。此刻见到五人,急忙慌上前询问:“如何?”
“让它跑了。”余文清言简意赅地应道。
跑了的意思就是原本抓到了,张启嵩立感找对了人,满脸堆笑:“妖物生性狡诈,令人防不胜防,幸得几位不辞辛劳,出手相助。府内已备吃食,还望诸位莫嫌粗茶淡饭,用过再行歇息。”
法俞不食荤腥,念了“阿弥陀佛”后回别院,由下人送去素餐。
晏不归无所谓吃与不吃,传音钟黎,钟黎道:越吃越饿,不吃也罢。晏不归左脚迈出,钟黎又馋了酒,晏不归嫌他事多,步子却跟引路的下人去到吃饭的厅。
说是粗茶淡饭,酒菜一样不少。
钟黎吃相较之上次,可谓天壤之别。饭菜细嚼慢咽不算,酒水也要细细品尝。忽略瞧不清的五官,单看仪态,飘飘然似谪仙。
“不如桃酿。”钟黎侧首,晏不归在对视的一霎脱口而出:“下次给你带。”
钟黎困惑他何时喝过桃酿,晏不归不解为什么这样答。深思,好像曾经有人跟他念叨过,念叨的内容晏不归不记得了,就是好像回了这么一句。
天光大亮,晏不归等人还在睡觉。府上来人求见张启嵩,张启嵩与之同去沈氏布庄,又到镇外走了一圈,回府便生了大事。骇得他顾不上礼数,敲门如催命般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