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不归如在林中召钟黎,钟黎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当真是魂?他可没听过魂以玉佩为本体。
锁魂阵转瞬变作拘灵阵,被切断与本体联系的钟黎脸色煞白,身形忽闪就要化成烟霭。
晏不归见状撤掉阵法,观钟黎弱不堪碰的模样皱起眉。
器灵共分三个阶段,一生识,二成形,三化人。其中生识较为多见,直接化人的也有,比如程道阳的刀灵。但不论是哪种,皆以本体为支撑,本体越强则灵越强,如此,钟黎不强也说得过去。
但眼前这种情况......
晏不归犯起嘀咕:器灵可以像人一样生出魂魄???
钟黎缓缓睁开眼,看紧盯他的晏某人,怔怔半晌露个笑。
晏不归:......笑个屁。他问:“还疼吗?”
“嗯。”钟黎坐起身,侧首脱衣裳,瞅瞅后背。
他不看还好,一看晏不归火更大,声音冷冷:“那儿有镜子。”
几近咬牙地恼让钟黎恍惚一瞬,下床到镜前,镜中后背尽显。转头正对一双满是愠意的眸,钟黎放大笑,道:“像蜘蛛网一样,我不会是蜘蛛精吧?”
钟黎对着晏不归吹口气,后抵到桌,淡淡地说:“吐不出丝,应该不是蜘蛛精。”
褪下的衣裳挂在臂弯,紧实胸膛袒露无疑,腹部若隐若现,再加垂散未梳的长发。晏不归脑中忽闪过画面,那人跪在他身体两侧,挺身脱衣......
这份突然涌现的记忆里,他依旧看不清脸,不但看不清,还带着莫名地不悦,不悦中又隐隐带痛。
晏不归不喜欢这种感觉,钟黎感觉到了,抬手将衣裳拢好。低头系带时,敲门声响起,余文清在外道:“钟公子,睡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晏不归把架子上的外衣扔给钟黎,至外间打开门。
余文清站位偏右侧,映入眼帘的就是倚门框交叠衣襟的钟黎,慵慵懒懒,好似,好似......余文清没忍住把视线落到晏不归身上。晏不归衣裳齐整,他又把目光放到钟黎身后的房间,那处挂着晏不归昨日穿的衣裳。
再观晏不归,脸既冷又长。钟黎系好外衣的带,侧首望向房内,腰带落在床边了,前面搭在脚踏,后面拖在地上。
所以——
晏不归冷脸是因为......余文清瞬间红了耳根。其实,也可以理解,是吧,换谁,刚把人衣裳扒了就被打断,都会脾气不好。
那边钟黎捡起腰带,背对余文清,晏不归回首道:“别系了,等会还得脱。”
余文清不禁张大嘴,这话在他面前说,合适?
晏不归转过头,伸出手,掌心朝上。
“......”几个意思?余文清想上会儿,总算想起他是来送药的。“我能进去吗?药有点多。”
“我拦着了?”门的位置晏不归在开始就让出来了。
“啊?哦。”余文清快步入内,搅人好事会遭报应的,他懂。当下从袖子里取出储物袋,一股脑倒桌上,边倒边说:“瓶身贴有签,功效都有写明,还有这个。”
他拿出个碧绿瓷瓶,“小燕的胳膊......”
余文清忽地收住话头,脚底生烟,跑得飞快。
“治外伤挺好。”
晏不归听着外面传来的声儿,凝视余文清出院又回来,闷头撞上树枝,再拐个弯回他自己的屋,“砰”关上门。
有病。
晏不归评价完关门,走到桌前,拿出储物袋,挨个将药品放进去。钟黎望着储物袋上的几个字,问晏不归:“谁送你的?”
关你屁事!钟黎在晏不归睨来的眸里读出意思,再深层次讲解一下的话,还有:主人的事也是你个灵宠能过问的?
“回床上趴着,把衣裳脱了。”晏不归说。
“哦。”钟黎应完十分听话地、麻溜地褪衣上床。
只是这个趴姿......
钟黎重叠双臂放在枕下,双腿并拢伸得笔直。晏不归盘坐侧旁,拔出瓶塞,倾瓶,药浇在伤处,顺脊背流向腰间。
晏不归当里面是粉状,哪知是液体,见此情形忙伸手接住药水,再沿腰线抚上去。又因钟黎伤口裂得有些厉害,动作极轻,到沟壑地更是改用掌侧慢慢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