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只深谙伪装之道的恶狼,温柔与冷漠信手拈来,总能在她面前装出一副温柔的假模假样,但内心深处却隐匿着不为人知的黑暗与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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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进阎家第一日,他表面上送给她一只星黛露兔子,唇角勾弧。
但待阎父和岑母前去上班后,他竟擅自进入她的闺房,粗鲁地拎住她的衣领,将她拒之门外。
“有多远滚多远。”
奈何岑玖并不屈服他,一个人倔强地从清晨站到夜晚,苦苦等候阎父和岑母回来。
见到父母,她便满腹委屈地告状。
而阎妄倚在门框上看戏,没料到小白兔会来狠的,当着二老面哭得梨花带雨,指控他“霸凌未成年”。
当夜,阎妄第一次体会到了阎父深深的爱。
阎父甚至连外套都未及脱下便开始训斥,唾沫星子溅满客厅:
“混账东西!欺负妹妹?老子当年怎么教你的!”
岑母在旁添油加醋:
“小玖手都冻红了!你摸摸良心在哪!”
阎妄揉着后腰,愤然瞪向墙角,小没良心正悠然自得品着草莓蛋糕,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演技过剩的泪珠。
呵,阎家的水深得连鲨鱼都得溺毙。
他舔着牙印冷笑,明天有他便宜妹妹好看的。
第二日,阎父与岑母出门上班前,阎父特意将阎妄召唤至客厅,神色严肃地嘱咐:
“今天午饭你负责给妹妹做顿饭,别敷衍,这是培养兄妹感情的重要任务。”
阎妄垂头作乖顺状,唇角却勾出凉薄笑意:“得嘞,保证完成任务。”
午间阎妄施展出浑身解数,精心筹备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
看着满桌红油赤酱的菜品,岑玖却满怀疑窦,警惕地凝视他:“你搞什么鬼?”
阎妄懒散地倚在桌边,手指叩着桌沿:
“按爸的意思做的,绝对营养均衡。”
“妹儿,赏脸?”
最终在他炯灼的目光注视下,不得不抄起筷子,犹疑地伸向一道辣子鸡。
谁料甫一入口,一股辛辣瞬间在舌尖蔓延开来。
她的脸色秒变煞白,抬头怒视始作俑者。
阎妄努力憋着笑,故作惊讶地反问:
“怎么会?我特意学了教程啊!”
岑玖强忍着辣意,不愿在阎妄面前露出半点软弱,倔强地将鸡肉咽下。
但这仅仅是个开始。
每尝一口菜肴,她都能感受到截然不同的滋味。
糖醋排骨甜得齁嗓,酸豆角腌得人倒牙,苦瓜汤苦得堪比中药,连看似普通的番茄汤也加了超多姜片。
最终,她如梦方醒,恍然大悟,原来阎妄是在报复她昨晚向阎父告状的行径。
直到夕阳斜照,阎父和岑母结束工作回到家中,岑玖泪眼婆娑地向阎父倾诉自己的委屈:“哥哥投毒。”
阎妄又独得阎父厚沉的父爱。
阎父抄起鸡毛掸子就冲向沙发,阎妄嗷一声弹跳起来,沙发垫子被他撞得飞起:
“冤枉啊!妹妹这是吃不了辣还怪菜太辣!”
“你妹妹眼泪都辣出来了,你好意思说这话。”阎父喘着粗气,掸子柄戳向阎妄脑门。
岑母端着新做的糖醋排骨插话:
“老阎,别总打孩子。”
夜间阎妄蹲在阳台扒拉仙人掌,仙人掌刺扎进掌心,他却咧嘴笑,比挨揍疼,但比被岑玖告状爽。
客厅传来岑玖和阎父的对话:
“叔叔,哥哥肯定在策划新阴谋。“
“哼,明天晚上我亲自下厨,看他还有啥幺蛾子!”
阎妄把带血的刺拔出来,对着晚霞比成利剑:“战争,才刚刚开始。”
第三日,岑玖本以为阎妄或许会稍加收敛,哪成想这祖宗玩得更野了。
天刚蒙蒙亮,她发现房门口杵着个比她人还高的黑漆木盒。
好奇心驱使下,她小心翼翼伸手碰蝴蝶结,未料想盒盖“砰”的一声弹开。
盒内,一只八爪狰狞的机械蜘蛛正恶狠狠对着她喷吐仿真蛛丝,绒毛倒竖的腹部还嵌着颗红宝石眼珠子,在晨光里诡异地眨动着。
“妹妹尖叫分贝都快把屋顶掀了。”
阎妄斜倚在门框上,脸上挂着恶作剧得逞的笑意,看女孩跳着芭蕾似的惊恐后退。
岑玖气得直跺脚,却无计可施,只能告状,阎妄硬生生深受了阎父深沉的爱。
第N天,阎父责令阎妄陪同岑玖外出,让她熟悉一下凛江的大街小巷。
谁知阎妄却骑着摩托车,带岑玖直接去了邻近的梅江县。
彼时阎妄在本地难以与同龄人融洽相处,却与邻县的裴野志趣相投。
两人才碰头没半分钟,一伙花臂烫头、裤链子拖地的职高混混晃来。
他们直接对着裴野放狠话:
“哟,野爷今儿个带妞串场子呢?这娘们儿够水灵,哪旮旯淘来的。”
混混们涎着脸往岑玖身上扫,个个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追人得按道上的规矩来,你们这眼神儿跟咸猪手似的,也不怕烫着。”
阎妄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痞样,血线隐现的手指卡一薄荷烟,灰白气流螺旋似的勾着他凌厉的下颌线,却也模糊了瞳孔深处隐伏的戾气。
而一张脸冷感十足的岑玖,迎着阳光瞪向兴妖作怪的阎妄,没瞪几秒钟,眼睛骤然泄气。
“哥哥,昨日教训还不够吗?”
明明威胁人的底气十足,偏偏话音温软的不像话,缠着人耳膜发痒。
阎妄叼烟角度愈发歪斜,火星燎到唇角都不在乎,只对着比自己矮一头的女孩邪笑。
一群职高小混混对兄妹间的对峙毫无兴致,转而将目光投向不知何时已拿出手机玩游戏的裴野。
“野哥,我们之间还有一笔账没算干净呢,今天可要好好清算清算。”
混混头子啐了口痰,一脸不怀好意地补充:“上次让你侥幸逃脱,这次你就没那么幸运了。”
裴野懒悠悠掀眼皮,目光冷冽,语气却异常平静:“哦?什么账?”
“少装蒜!”
另一个混混恶狠狠地接腔:
“你上次坏了我们的好事,这笔账还没跟你算清楚。今天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裴野将手机收入口袋,双手插在裤兜里,嘴角划出一抹嘲讽的笑:
“说法?我倒是想听听你们想要什么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