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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定江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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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冶城攻破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孙策这边,这天乔蔓正巧来孙策书房替吕范送粮草用度的账本,案头散落的军报恰被穿堂风掀起一角。她慌忙俯身去捡,乔蔓心道真不是我故意看的,素白指尖刚触到那张薄纸,墨色字迹便如淬毒的利刃,剜进眼底——"答贺校尉:可屠东冶"。

宣纸上的"屠"字似在扭曲变形,乔蔓耳畔嗡嗡作响,茶盏"当啷"坠地,碎瓷溅起的水花混着翻涌的腥甜漫上喉头。她踉跄后退撞翻博古架,青铜觚的脆响惊不破满室死寂。那个总在她面前展眉轻笑、说要护江东安宁的人,此刻竟在军报上落下这道催命符?颤抖的指尖反复摩挲着字迹,她宁愿此刻目盲,也好过直面这浸着血的真相。窗外蝉鸣骤歇,日光穿透窗棂,却照不暖她发冷的指尖。

孙策?屠城?

这绝对不可能!

乔蔓攥着被揉皱的军报夺门而出,布靴重重踏过青石板,带起的风掀乱额前碎发。他喉间泛起腥甜,满心只有一个念头:必须问个清楚!

可没跑两步他便清醒过来,此时孙策此刻正在与严白虎的弟弟和谈,若贸然闯入,必定坏了江东大事。

乔蔓将军报死死塞进衣襟,转身往马厩大步走去。或许在旷野疾驰中,能让他乱成麻的心稍稍平静。

乔蔓策马奔出城郊。马鞭狠狠挥下,白色马长嘶一声,四蹄腾空踏碎满地残阳。猎猎风声掠过耳畔,可无论如何疾驰,那触目惊心的"屠"字始终在眼前晃动。他猛地勒住缰绳,望着天边翻涌的火烧云,掌心无意识地摩挲着马鞭,暗自发誓:等和谈一结束,就去找孙策,非要他亲口解释清楚不可。

等到残阳将天边染成血色,乔蔓握紧缰绳,刚要调转马头回城。忽闻远处林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犬吠与呼喝。他勒住马,隐在山道旁的巨石后,只见孙权身着玄色猎装,腰间佩剑在暮色中泛着冷光,与朱然并辔疾驰而来。

"此番定要猎得那吊睛白额大虫!"孙权扬鞭指向远处山峦,目光如炬。朱然紧随其后,手中强弓已搭箭上弦:"仲谋放心,我这狼牙箭专破虎骨!"马蹄踏碎枯叶,惊起林间归鸟

“快些,一会儿天就晚了”

“……”

他们的谈话断断续续听不真切

"我长兄把那人给杀了。"这是孙权的声音

"严白虎的弟弟严舆?"朱然甩了甩马鞭

"哼,他竟敢……我长兄一个手戟……他还跳……死了……"

“……”

乔蔓攥着缰绳的指节骤然发白,严舆不是来求和的吗,为什么要杀掉他,他喉间泛起铁锈味,乔蔓整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回去的,经过江畔时,明明是初春,乔蔓闻到江水气却涌起一阵阵恶心,那些血腥的画面又反复出现在乔蔓的脑海中,庐江围城尸横遍野,那才是真正的孙策吗?孙策在月下刻墓碑,对着赤水说再不吃鱼,此刻却与军报上狰狞的"屠"字、刑场上堆叠的尸首重叠,在视网膜上烙下刺目的猩红。

乔蔓脚步虚浮地踉跄进书房,怀中被冷汗浸透的军报硌得胸口生疼。他抖着手将那张染着草汁的宣纸展平,"屠东冶"三字在案几上投下阴翳,像一道未愈的伤口。乔蔓失魂落魄的回来,来到孙策书房,把怀里的军报拿出来,放好在孙策案几上。

孙策掀开营帐时,缝隙里漏下几缕碎金般的夕阳。见乔蔓静坐案前,他眉眼舒展,笑得眉眼弯弯,玄色大氅在青砖上扫出沙沙轻响,身上还带着几分寒气,三步并作两步挨着人坐下。案几上的青瓷壶还冒着热气,他执壶的指尖掠过对方袖口,那抹浅灰是今早目送这人出城时的颜色:“尝尝?今冬头场雪化的水,煮茶最是清冽。”壶嘴倾出的白雾里,他瞥见乔蔓垂在膝头的手正攥着衣角,指节泛白如霜。

孙策指尖刚触到乔蔓发凉的手腕,便察觉对方如受惊的鹿般骤然瑟缩。

“对不起,我…我…”

“你怎么了?”孙策声音放柔问“可是哪里不舒服,遇到什么事了?”

“我最近只是有些害怕…我看见死了好多人,我看见好多死人,之前的,眼前的,敌人的,同袍的,还有做梦!”乔蔓猛的握紧案几的边缘道“我梦到你围庐江城的场景了,我看着城内的惨相,累累伤兵,蔫枯了的树,随意丢在路边发臭了的尸体,上面还围绕着几个苍蝇。城里没有一丝人气儿,像是鬼城,不时传来几声凄厉的尖叫。

乔蔓貌似进城前的明媚阳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憎恶的炎热,闷热的空气中传来热浪,裹挟着的腐烂味道直冲乔蔓鼻腔,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无形的结界束缚在这座城里了,每走一步都觉得困难。

“我看到,庐江城内官府粮仓内已经一粒粮食也没有了,城西又有一批人啃食尸体。一年,城内已经死了好几万人”

说着说着泪水糊了乔蔓的眼睛“我害怕……”她蜷缩起来“我真的害怕……我想要回家…”

“别怕,这乱世本就是杀人人杀,你不杀他,他也会来杀你,我是从尸山血海里一路拼杀着爬出来的。”孙策伸手轻轻抚过她颤抖的发丝,指尖带着战场上磨砺出的薄茧,却格外温柔“与其这样坐以待毙的被别人杀死,不如自己奋力拼杀,博一个太平盛世”

“你想要回家,我便帮你找家”

乔蔓把头从膝盖里拿出来,含着泪花的眼睛看着他“就不能…少杀一些人吗?”他的承诺掷地有声。

孙策的动作骤然一滞,掌心的温度似乎都凉了几分。他望着乔蔓眼底破碎的星光,喉结滚动两下,最终将那些铁血话语咽回腹中。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在寂静夜里格外清晰,他沉默良久,才伸手擦去她脸颊的泪痕,声音不自觉放软:“若能少流血,我何尝不愿?”

“你为什么要要杀掉严舆?他不是来求和的吗?”乔蔓问

“求和?不过是狼子野心的障眼法!那严舆打着求和的幌子,却执意要与我单独会面。他妄想在席间近身刺杀,待我拔刀震慑,这懦夫吓得浑身发抖,破绽百出。”孙策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鄙夷,“这般鼠辈,我不过随手一掷手戟,便要了他的狗命。留着他,日后必成大患!”

“原来…是这样。”乔蔓话音刚落,还未从怔忡中缓过神。

“那你为何要杀除了王晟等人满门?”乔蔓又追问。

“那老匹夫当年跟我爹拜过把子,结果我前脚

拿下吴郡,他后脚就想给我挖坑!啧啧,这不是吃饭砸锅嘛?你说,我能饶了他?”

“那你为何要屠城?”这次乔蔓带着颤抖

“屠城?!”孙策“嚯”地从榻上蹦起来,袍角带翻了案上的茶盏,茶水在竹简上晕开深色痕迹也浑然不觉,“我何时……”刚要扯开嗓子辩解,余光瞥见案上皱巴巴的军报,尾音突然拐了个弯,脸上瞬间绽开狡黠的笑,“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啊?你不会把‘屠东冶’当成屠东冶城了吧?”

他哈哈大笑道:“乔瀼瀼,你这识字水平,还得练啊!”说着突然压低声音,学着老学究摇头晃脑的腔调,“此‘屠’非彼屠,乃‘破’也!”

话音未落,孙策突然垮下脸,脑袋耷拉得像霜打的芦苇,连发冠上的玉坠都跟着晃出委屈的弧度“原来你刚才在怕我?”

“我现在很伤心,要哄”

乔蔓抿了抿嘴“对不起”

“不够不够”孙策耍赖道“最少夸十声‘孙郎天下第一俊’”

乔蔓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说不出来,他故意凑到跟前,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怎么,夸一句就这么难?还是说......"他压低声音,带着几分促狭,"你心里其实不这么想?"

乔蔓脸色发红,把头一撇。孙策见状,索性整个人挡在他面前,双手抱胸,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不夸?那我可就一直堵在这儿了。"说着还晃了晃脑袋,发冠上的玉坠叮当作响,"十声而已,又不会少块肉。"

乔蔓垂眼盯着自己交握的指尖,喉间发涩:“对不起,我只是在担心,那些手段会失了人心。”话音落地,帐内烛火突然噼啪炸开一朵灯花。

孙策也收了玩笑:“我要的从来不是这些反复无常之人的人心。”他冷笑一声,嘴角勾起的弧度满是嘲讽,“墙头草的忠心比薄纸还轻,今日跪地称臣,明日便能捅你一刀。我不屑!”说着突然起身,大步走到舆图前,掌心重重拍在“江东”二字上,“我要的,是治下百姓能吃饱饭、睡好觉,是万家炊烟永不熄灭!”

“占据江东一定要这样吗?”乔蔓仰起脸,湿润的睫毛在眼底投下细碎阴影,与孙策眸中翻涌的暗潮无声相撞,“就不能寻一条和平共处的路?”她下意识攥紧腰间玉佩,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大学课堂上教授的谆谆教诲——“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江东氏族不该是我们的敌人,若善加引导,他们完全可以成为盟友。”

“呿!”孙策猛地转身,靴跟碾过青砖发出刺耳声响。“这些人都是贱骨头!你对他们好,他们便敢踩着你的背往上爬;只有亮出獠牙,他们才知道谁是主,谁是仆!”

乔蔓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指甲几乎刺破皮肤。她当然知道历史走向,也明白眼前人终将倒在刺客的箭下。想到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危机,喉间泛起苦涩:“你可知最近坊间都在传什么?都说你暴虐嗜杀,骂名如潮水般涌来......”她上前半步,目光灼灼地望着孙策,“古人云‘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树敌太多,终非长久之计。”

孙策背对着她伫立良久,营帐外的夜风卷着砂砾敲打帐幔。他忽然开口,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在打下这片江东基业之前,我没有朋友。”他缓缓转头,月光勾勒出棱角分明的侧脸,眼底却藏着化不开的阴影,“寒门出身,无依无靠,除了以战养战、杀出一条血路,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我只杀不服从我的人。”像是虞翻这些人,虽然敌对,但孙策以礼待之,得到他们像是得到了宝物,还成了很好的朋友。

“本来大家也不是因为什么深仇大恨而厮杀,都是争权之战。若能纳为己用,我孙策的酒杯,永远为能共事之人而举。”

作为理科生的乔蔓本不通权谋,却在随军征战的岁月里,从吕范的兵法韬略中悟得几分门道。她垂眸思忖片刻,忽然抬眼:“你是想恩威并施?以武力震慑心怀不轨者,再用权柄笼络可用之人?”

“但大族根基盘根错节,表面上奉为座上宾,实则是与虎谋皮。”孙策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笼络大族是饮鸩止渴。大族的本质是剥削老百姓,剥削老百姓意味着失去民心,失去民心,孙氏基业不过是沙上筑塔!”

“算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想想等我平定了严白虎,我就要上表朝廷,为大家请封,你可有什么想做的官职?”

孙策这话说的狂,你想做什么,我就能让你当什么,但乔蔓却没有质疑这一点,他想了想道“我想要想子衡一样,领兵”

孙策指尖转着酒盏忽然顿住,挑眉看他:“当医师不好么?偏要去前线吃风沙?”

“子衡起初也不会打仗。”乔蔓激动道“曲阿战后你给他增两千兵卒、五百铁骑,如今他能独当一面。我虽是医师……”他忽然攥紧腰间磨旧的剑柄,“但别忘了我原本是个士卒,闻得见血腥味,也握得住刀枪。”

“好好好!”孙策笑着用指节敲了敲乔蔓的额头,“只做个领兵的太屈才啦!你既能治病救人,又跟着子衡学了治民的本事……”他忽然掰着手指头数数,“等平定了严白虎,索性让你当县令!像子衡那样,既能管兵又能治民,如何?”

“县令?”乔蔓一愣,指尖下意识摸向腰间的药囊——他从未想过自己有天会脱下医袍、执起官印。烛光映得孙策的眉眼格外明亮,那眼里的期待像把火,烧得他胸口发烫。他重重点头,腰间旧剑随动作轻晃:“好!若真有那一日,定叫治下百姓人人安康,连路边的石头都得夸你孙伯符会用人!”

孙策闻言拍腿大笑,震得帐顶的牛皮绳都跟着晃了晃。他抓起案上的酒坛往陶碗里倒,琥珀色的酒液溅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痛快!就这么定了!”两碗相碰时发出清脆的响,他忽然压低声音,笑得狡黠,“等你穿上县令锦袍,我要亲自敲锣打鼓八抬大轿送你赴任——让全江东都瞧瞧,我的军师有多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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