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是一道罪恶影子。”
“罪影?”
“对,我犯了暴食罪。”
冷莲突然想起燕燃跟她讲过的女帝的懒惰罪影。看来这影子案跟梁刑脱不开联系。
“那你…”
“我在你身上闻到了暴怒的味道。”
谷宴山一句话瞬间把她的记忆带回了潇湘馆那晚。
那时,燕燃突然发怒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熊阙被燕燃从床底拖出来。
这个男人居然躲在冷莲床底偷听秘密,正准备勒死对方的时候,燕燃不知道怎么回事难受地打滚。连地上燕燃的影子也突然变成了字形。
冷莲害怕地不断往后退,房间窗户朝着银河,跳下去她只会淹死。
熊阙抄起桌上的筷子就要插在燕燃头顶。
冷莲下意识扑去箍紧熊阙的手。
“呀,男女授受不亲,冷莲姑娘你快放开我。”
燕燃看着手中突然燃起的力量,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看见自己的影子。
“愤怒”
燕燃无名火起,一拳锤在熊阙腹部。
“别碰她。”
熊阙冤枉:到底谁碰谁啊!
熊阙双臂抵抗男人婆的攻击。
燕燃杀气腾腾,朝死里攻击熊阙。
两人打的房间内的摆设碎了一地,不可开交。
冷莲在一旁劝解:“够了,燕燃。停下…会闹出人命的。”
熊阙被一鞭子缠上脚踝,踉跄失衡跌在地上。
燕燃喘着粗气,手臂青筋暴起,如一头被侵占领地的愤怒狮子。
冷莲不怕死地靠近,温柔地抚摸上燕燃的脸颊安抚。
“没事,没事。你冷静一点。”
燕燃猩红着眼,蹬着她:“我可是为了你,你竟然还让我冷静。”
冷莲的手好似被烫到,整个人被燕燃掀飞出去,撞到了床柱上。
她似乎没想到自己的力气这么大,燕燃想伸手,却突然从窗外翻进来一个武穆。
燕燃理智清醒了点,莫名盯着自己的影子,站在阴影处隐匿。
冷莲震的浑身发麻,不知道怎么会突然这样。
***
藕园书房
谷宴山:“想起来了吗?”
冷莲茫然道:“被暴怒影子缠上会怎样?”
谷宴山:“暴食罪会越来越饿,我想,暴怒的话,她应该快要失控了。”
谷宴山怕她不能理解,举例道:“我在饥饿时,几乎完全没有了理智,唯一的想法就是进食。你的那位朋友大概率也将会怒火吞噬理智,无差别攻击。就像…就像你们南朝有些家里,没本事的丈夫回到家中,一拳一拳打死自己妻子,仅仅只是为了发泄怒火。暴怒蒙蔽了双眼,他们事后不会惭愧,甚至将过错全都归于对方。”
冷莲苦笑着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不也是和那晚的燕燃一样吗?
冷莲:“有什么办法能摆脱罪影吗?”
谷宴山意味深长看着她:“你这话问的让我好生熟悉。”
“说来也巧,你们这些被家暴完的人反应怎么会出奇地一致?你该不会接下来也想跟我解释燕燃有多坚强,多艰难不易,且为人正直之类的话吧。”
谷宴山小小年纪对这套已经见惯了。
暴力是人骨子里的,有第一次,就有无数次。被伤害的人竟然可贱地还在为对方寻找借口。
冷莲苦笑,她好像确实下意识做了跟死去母亲同样的做法。她发誓这是最后一次帮燕燃了。
谷宴山:“我可以帮你,但有一个条件。”
冷莲:“你要做什么?”
“我知道你想找梁刑的罪证,我可以帮你。只要你揭穿梁刑藏匿暴食影子,也就是我。把所有罪恶都推到他的头上。便可以让他万劫不复。”
“但是这个忙不是白帮的。”
“我要你带我进宫。”
“你想进宫?”
“我怀疑我的仇人在宫里,我要为族人报仇。”
“这个交易很划算的,你可以回去好好想想。”
冷莲看着酒坛子上冒出的异族服饰少年的虚影,恐惧地一步步退后,不小心撞倒了桌子上的白瓷瓶。
里面竟然掉出了一卷明黄的布帛。
她扶正瓷瓶后鬼使神差做了小偷,拿走了武穆藏在此处的秘旨。
冷莲来不及细看,谷宴山吞着口水就要飘出酒坛。她慌不择路,跑出了书房。
谷宴山转过影子通过窗户看冷莲逃出藕园。
善良的姑娘啊!拜托,请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