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后,安国公特意召见了司徒明月。
“没想到啊,我老头子最后被一个女娃娃给救了,真是老了。”安国公半开玩笑说道。
“安国公言重了。救您的不是微臣。”
司徒明月认为这份功劳是秦妧的,即便她与安国公是血脉至亲,但该怎么论还得怎么论,自己不能冒领。
可安国公似乎就认定了,是她只身一人闯入北疆大营,拿回了解药。
“不是你还能是谁?你莫要谦虚了。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的始末。你这个女娃娃倒是有趣,胆子真不是一般地大。”
安国公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摆手示意她莫要一再推辞。
“这次你立了大功,想要什么赏赐?”
“臣,自请为国戍边。”司徒明月坚定回道。
“戍边?你想清楚了吗?”
“微臣想清楚了。”
“好。雁门关缺一位守将,你便去那里吧。什么时候想回来了,随时可以回来。”
“谢安国公!”
这股子利落劲儿倒真是一点儿不输男子,安国公是越看越喜欢。
“丫头,你成婚了没?”
“啊?”司徒明月一时没反应过来。
“回国公的话,没有。”
“我有一个孙子,年纪与你相仿,长相不错,能力也不错,你可有意?”
安国公的孙子,那不就是太子殿下吗?
司徒明月立刻回绝道:“国公,臣女已经有心仪的人了。谢国公抬爱。”
“哦,那倒是可惜了。哪家小子能得你青睐,当真是福气不浅哪。”
此时的司徒明月并不知道,安国公所说的这个孙子不是容晅祚,而是容晅晔。
安国公自然也不知道,那个“福气不浅的小子”就是自己口中的孙子。
是错过吗?或许只是缘分未到。
司徒明月第二日便启程前往雁门关赴任了。
至今,两年过去了。
司徒明月手握家中来信,立于城墙之上。
寒风吹动着她的发带,满地苍黄,独留这一抹朱樱。
“终于是要再次相见了吗?”
北疆战事已平。
长公主容昭宁两年前随军归京,如今已至双十年华,尚未婚嫁。
太后以自己寿宴为由,要求各地三品以上官员家中适龄未婚的公子小姐一同进京贺寿。
是时候回去了。
此时,西北凉州城的将军府中。
“夫君。”
云霁闻声转头望去,眼里多了一份柔和,“慢点走,雪天地滑。”
“夫君,年夜饭已经准备好了,母亲让我来叫你。”
喜乐熟练地挽上自家夫君的手臂,“夫君,我刚采的梅花,好看吗?”
“好看。”
“你更好看。”
当然,后句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不然以喜乐的性子,怕是要得意上天去了。
来到正厅。
“父亲和二弟呢?”云霁在母亲身旁落座,柔声询问道。
“你父亲先在军中陪将士们吃完晚饭才能回。扶之,我让他去圻王府接圻王了。”
“嗯?晅晔哥哥也来我们家过年吗?”
“圻王以往岁末都是与我们一同过的。”
云霁话音刚落,便听到外面传来了动静。
云夫人起身,向来人躬身行一礼:“圻王殿下安好。”
“云夫人不必多礼。”容晅晔俯身将云夫人扶起。
同行归来的云翊早已将落了雪花的玄色大氅解下,随手扔给了站在一旁的从安,人已经溜进了温暖的正厅。
“老头子还没回来吗?”云翊拿起一根鼓汁蒸凤爪,自己先嚼上了。
“你洗手没?先去净手,再来吃饭。你父亲应该也快到了。”云夫人头疼地看着二儿子嘱咐道。
云翊洗完手,云将军已经到了,这下人总算是齐了。
饭后,一家人坐在正厅,望着屋檐外红烛照雪。
云老将军突然开口:“京中来信,三个月后皇太后大寿。想必圻王殿下,应当也收到信了吧?”
容晅晔点点头:“嗯,确有此事。将军怎会知晓?”
“臣接到诏令,太后寿宴,要求各地三品以上官员家中适龄未婚的公子小姐一同进京贺寿。”
旁边正喝着热茶的云翊,闻言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
“适龄未婚?太后今年得七十了吧……”
云翊话没说完,脑袋上就接收到了自家嫂子一记亲切的问候。
“你想什么呢?我皇祖母才瞧不上你。八成是要给昭宁姐姐择婿。”
“长宁公主?”云夫人略微有些好奇。
在场众人,除了喜乐,只有圻王见过这位长公主真容。
如若不是昭宁,圻王恐怕没有命活着来到这凉州城就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