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证会现场的穹顶像倒扣的钢琴盖,镁光灯在大理石地面投下冷硬的光斑。
林晚星盯着证人席上的麦克风,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沿
而这一次她敲的是完整的《月光》前奏,许砚冰的手突然覆上来,掌心的温度熨平了她手背的鸡皮疙瘩。
“下面请证人许砚冰女士陈述2015年选秀退赛经过。”
听证会长官的声音像生锈的琴弦。
许砚冰起身时,白衬衫袖口滑落,露出腕间的银色手链那是林晚星今早帮她戴上的,链坠是半枚钢琴键,与她锁骨的胎记正好拼成完整的星芒。
“退赛并非因为个人原因。”许砚冰的声音沉稳如琴键低音。
“母星娱乐CEO周明以‘公开林晚星父亲伪造赌债’相威胁,同时我的耳疾诊断书显示,若继续参赛可能永久失聪。”
她掏出泛黄的病历,投影在大屏幕上,“这是2015年7月11日的诊断记录,比退赛早一天。”
周明的律师突然站起:“反对!病历没有医院公章,无法证明真实性。”
林晚星看着许砚冰勾起唇角,那是她在片场拍反派戏时的冷笑。
她从文件夹里取出U盘,插进控制台:“接下来播放的,是2015年选秀后台监控,记录了周明威胁我的全过程。”
屏幕亮起,周明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手里挥舞着“林建国赌债合同”:“退赛,否则让你俩一起身败名裂。”
他的手机屏幕闪过伪造的转账记录,“看看,她父亲刚收了五十万,赌债就是这么滚起来的。”
听证席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
林晚星看见周明的脸在光影中扭曲,镶钻袖扣刮过桌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和十年前在母星娱乐地下室,他用钢笔敲铁门的声音一模一样。
“下面请林晚星女士提供证据。”长官的声音柔和了些。
林晚星起身时,许砚冰的手悄悄按在她腰际,指尖敲出摩尔斯码:“别怕,我在”。
林晚星打开黑色笔记本,翻到贴满便利贴的那页,那是许砚冰十年前写的琴谱批注,边角画着小钢琴。
“这是母星娱乐时期,周明要求我陪酒的聊天记录。”她调出云端文件,“每条邀约都附带‘资源’‘热搜’作为诱饵,而拒绝的后果,是被雪藏三年,以及持续不断的黑热搜。”
她顿了顿,望向周明,“比如2016年的‘陪酒视频’,其实是我在琴房练琴,而琴房的摄像头,属于周明的私人监控网络。”
周明突然站起,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这些都是伪造的!林晚星为了上位,不择手段!”
“够了。”许砚冰的声音像重锤敲在三角铁上,“接下来,我要播放一段音频。”
她点击鼠标,电流杂音后响起微弱的钢琴声,“这是2015年我们合写的Demo《逆光》,母星娱乐曾试图销毁,但被我从焚烧炉里抢出。”
林晚星的呼吸骤停。这段只弹了三秒的前奏,是她十年里在无数个深夜循环的声音。此刻Demo突然完整播放,许砚冰的嗓音混着钢琴声流淌:“你是我未弹完的半首月光,藏在琴键裂缝里生长……”
“这不可能!”周明的律师尖叫,“母星娱乐明明销毁了所有的录音!这怎么可能!”
“因为有人比你们更快。”许砚冰望向林晚星,眼中映着屏幕上跳动的音轨。
“2015年退赛后,我每天去母星娱乐的垃圾站翻找,终于在焚烧炉里找到未燃尽的磁带。”
她顿了顿,“而现在,这段录音的声波图,正是我们举报周明操控选秀的关键证
录音音轨里的电流声,与母星娱乐服务器的干扰波完全一致。”
听证会现场陷入死寂。
林晚星盯着许砚冰的侧脸,发现她耳后贴着的助听器在灯光下闪着微光。
那是她今早帮对方调整时才注意到的,比普通助听器更小,藏在发间几乎看不见。
“下面请神秘证人入场。”长官的声音打破沉默。
当戴口罩的中年男人走进来,林晚星的指尖几乎掐进掌心里。
而那个中年男人正是林晚星的爸爸,他的左腕上缠着纱布,那是2019年被周明的人追捕时受的伤。
“我是林建国。”父亲的声音带着颤抖,“所谓的‘赌债合同’,是2015年周明灌醉我后伪造的。”他展示手腕上的针孔,“他们给我注射了镇静剂,让我在无意识中按了手印。”
周明的脸色瞬间惨白,像被抽走了所有琴键的钢琴。
林晚星看见他摸向口袋,那里装着备用的录音笔。
她知道,里面存着伪造的“林晚星陪酒录音”,但昨天陈露已经带着黑客攻破了母星娱乐的加密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