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笙担忧的道,“这传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路清野皱眉:“太危险。去年青霄宗派人去求剑,回来的只剩半具尸体。”
“所以才要带江寻。”程辞轻笑,“他逃命的本事天下第一。”
江寻踹了他一脚,众人哄笑。
最终定下分兵两路:程辞与江寻前往东海铸剑岛;
——
三日后,东海畔。
咸腥的海风卷着沙粒拍打在脸上,程辞眯眼望向远处迷雾中的孤岛。潮水退去的沙滩上,竟露出半截生锈的剑冢。
“这地方邪性。”江寻踩了踩脚下湿软的泥沙” 。
铸剑岛上,火光映天。
程辞站在铸剑炉前,热浪灼得他脸颊发
烫。那位传说中的铸剑师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此刻正抡着铁锤,一下下敲打着通红的剑坯。
“剑断人未亡,是幸还是不幸?”老者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如铁石摩擦。
程辞一怔,随即笑道:“剑断了可以再铸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老者哼了一声,锤声更重:“年轻人倒是看得开。”他指了指一旁的石台,“把你的断剑放上去。
可放上去没多会,老者又摇了摇头,“这把剑没有再重铸的可能了。建议你换把新剑。”
——
晨雾未散,海岛边缘的礁石上,程辞和江寻并肩而立,脚下海浪拍打着岩壁,溅起雪白的浪花。
“那老头儿说的地方,就是这儿?”江寻眯着眼,望向远处被雾气笼罩的冰山,隐约可见其巍峨轮廓。
程辞点头,抚摸着断肠的纹路:“他说,若想重铸一柄配得上我的剑,需去冰山之上。”
江寻挑眉:“听起来不像什么好地方。”
程辞低笑:“危险的地方,才有最好的剑。”
两人踏浪而行,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远处,一位白发老者站在岸边,手持一根枯木拐杖,目光深邃地望着他们。
“来了?”老者声音沙哑,像是被海风侵蚀了千年。
程辞抱拳行礼:“前辈,晚辈前来求剑。”
老者捋了捋胡须,目光落在程辞手中的断剑上,缓缓道:“佩剑已断,新剑当出。”他转身指向远处的冰山,“剑在峰顶,能否取得,看你造化。”
江寻皱眉:“会有危险吗?”
老者笑而不答,只是轻轻挥袖,刹那间,程辞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幻——
冰山之上,风雪肆虐,尸骸遍地,鲜血凝结成冰,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色。
一柄古老的剑插在最高处的冰岩上,剑身布满裂纹,却仍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锋芒。
幻境消散,程辞回神,眼中战意凛然。
“我去。”他毫不犹豫。
老者点头,枯瘦的手指轻轻一划,海面骤然分开,露出一条通往冰山的路。
江寻还想说什么,程辞却已经迈步踏上冰道,背影决绝。
冰山之巅,寒风刺骨。
横尸遍野,亡魂无数。
程辞踩着冻结的血迹,一步步向上攀爬。四周的尸骸有些早已风化,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某种惨烈的过往。
寒风凌厉,终于,他登顶。
那柄古剑就插在最高处的冰岩上,剑身漆黑,裂纹中隐约流淌着暗红色的光,像是被封印的血液。程辞伸手握住剑柄,刹那间,一股暴戾的杀意直冲脑海——
无数画面在他眼前闪现:战场、杀戮、哀嚎、血海……这柄剑,在此处被太多亡魂侵蚀!
程辞咬牙,强行稳住心神:“剑为凶器,亦可护苍生!”
他猛地将剑拔出,冰岩轰然碎裂!
古剑在他手中震颤,仿佛不甘被驯服。
冰山顶端狂风大作,无数凄厉的嘶吼在他耳边炸开,那些被冰封的尸体竞齐齐睁开了眼睛。
“杀…….杀.….”
“血……我要血……”
怨气如潮水般涌来,程辞只觉得掌心剧痛,那柄剑竟在吸食他的血液!裂纹中的红光越来越亮,仿佛某种沉睡的凶兽正在苏醒。
他咬紧牙关,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握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