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童已经给开了门,蓝凌拘谨地迎上来,尴尬地问道:“文小姐怎么来了?”
“你认得我?”文茉上下打量着他,蓝凌连忙急中生智地解释,“你身上有白蔷薇家徽嘛,宁王两个儿子,唯一的女儿,不就是文三小姐吗?”
文茉直接走进了大堂,环视一圈后又道:“我是来求医的。”
“求医?”蓝凌好奇,“倒是稀奇了,文小姐竟然会不远千里请我求医?”
文茉绞着手欲言又止,磨磨唧唧了半天,小声道:“大堂不方便说话,去里面说。”
蓝凌一把拦住她,赔笑道:“文小姐,房间太乱,怕你笑话。”
文茉不在乎:“我说几句话就走。”
她强行推门的瞬间,明晏眼疾手快地抓住时浅塞进了床底。
蓝凌倒抽一口寒气。
文茉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茶水,蓝凌硬着头皮抢话道:“养生,养生啊,天太冷了,我泡了茶一会和他们喝了暖身子。”
好在文茉也没怀疑,她坐在凳子上,终于说明了来意。
她确实是来求药的,但不是给自己,而是给宁王手下的一个少将江南城求药。
八洲的藩王手里都有兵权,江南城是宁王亲信,深得重视,但他的姐姐前段时间不慎染上了一种怪病,连神医丹霞也束手无策,百般求医无果后,向他引荐了自己的师弟蓝凌。
江南城自然是随宁王进了京,没等本人登门拜访,风风火火的文三小姐就抢先一步来了。
“江南城……”明晏勾起了暧昧的笑,“我听说过,是个年少有为的少将啊。”
“喂。”时浅的心思完全不在外面两人的对话上,他被压在明晏身下,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用双手撑着对方的胸口,艰难地道,“往……里面……挪挪。”
“挪不了。”明晏一口拒绝,“这床才多大,你别乱动,会被发现的。”
床底的空间狭小,时浅被他压着呼吸困难,这个人虽然看着病弱,但身材高大匀称,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压得他只能张口缓气。
两人才换了里衣,这会似有似无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带着微妙的触压感紧贴在一起,能嗅到对方身上淡淡的体香。
这么尴尬的时刻,时浅的脑子里竟然莫名有些胡思乱想,眼底恍惚出现刚刚河边紧致的腰臀曲线,顿时额头渗出了一层密密的薄汗,身体也情不自禁地抖了起来。
明晏也紧贴着时浅,这家伙瘦可见骨,紧挨在一起能被骨骼铬疼,但他刚一挪动,忽地感到了另一股不同寻常的躁动。
时浅的脸颊瞬间通红,他几乎要抑制不住身体的本能。
要命……挨得太近了,彼此心脏跳动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短暂的一刻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明晏也莫名被他分了心,直到这一刻,他才从时浅的身上闻到一股淡淡的血气味,是脖子上那道新伤,不腥,还有些甜。
他从未闻过这种体味,充满了诱惑,让他恨不得一口咬碎,想看看这具瘦弱的皮囊下究竟生长着怎样的血肉。
这个想法刚刚冒出脑子,明晏被自己惊得险些跳起来。
“喂!”时浅察觉到了他的动作,修罗场的磨炼让他几乎是本能地抬手一把抱住,低道,“别……别乱动!”
两人贴得更紧了。
***
蓝凌很快搞清了情况,心里暗暗好笑,自从他挖了魔教一整片红风莲的花田后,坊间对他的传闻也越发离谱起来,更有甚者将他称作“鬼医”,但文茉来找他其实不无道理,他当年私摘红风莲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寻治愈迷药的方法。
可惜的是时至今日,他依然无法根治那些迷药带来的后遗症,只能勉强缓和病发时候的痛苦。
蓝凌主动说明了一切,文茉脸上闪过一丝失落,想了想还是道:“先把药给我吧,他跟着我爹刚刚入京,这会忙得很没空过来,你给我,我拿去给他。”
上门的生意蓝凌自然不会拒绝,很快就配好了药,又叮嘱了服用方法。
文茉谢过他,放下几锭银子,又道:“蓝大夫,我来这里的事你可别外传,要是让我爹知道我大晚上偷偷跑到这种地方来,他会打断我的腿的!”
蓝凌笑吟吟地拱手:“三小姐放心,在下一定守口如瓶。”
文茉谢过他,转身离开。
时浅已经被压得眼冒金星,好不容易从床底爬出来,赶紧深呼吸了几口。
明晏拍着灰,若有所思:“文茉亲自来给一个少将的姐姐求药,难怪刚刚在外面逗她玩会不高兴,那河灯也是另有所愿吧?哈哈,这要是传出去,又要引起是非了。”
蓝凌连忙提醒:“我这是黑店,你俩不说没人能传出去,别乱传,败坏我名声。”
“你有什么名声?”明晏打趣地笑了,“你通缉令还在孔雀源门口贴着呢,要不是你师姐是容妃的御用宫医,你早就该被抓了。”
蓝凌悻悻翻了个白眼。
时浅没有在听,心神不宁地看向明晏,对方也正好扭头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