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德温抿了一口红茶,里面应该放了些糖,对她来说有点甜了。
格兰斯利克笑了笑:“你不喜欢,是吗?达比也不喜欢红茶。”
她是个很爽利的女人,做事利索,笑容开朗。
古德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桌子下偷偷肘了克拉克一胳膊,示意他快点救救自己。
克拉克接受到她的暗示,选择插入话题:“谢谢您的红茶,我很喜欢。古德温还是小孩子口味,别介意。”
格兰斯利克哈哈大笑:“我懂,小孩子嘛。”
她咬了一口饼干才继续开口:“你们从大都会来这里,大概很不适应吧?岛上的居民们可不怎么喜欢外人。”
克拉克摸摸鼻子:“略有体会。”
这位上了年纪的医生笑的更开心了。
古德温趁热打铁:“其实我们来岛上是为了调查一件事,格兰斯利克女士,您知道三十年前在岛上发生的马场事件吗?”
提起马场事件,格兰斯利克脸上的笑容立刻收敛了起来,眼里酝酿的笑意也如同极寒天被冰冻住一般失去了温度。
“你们问这个做什么?”她冷淡地开口。
看她的反应,这位医生一定知道些不为人知的内情。
“事实上,我们有位朋友受到了一个诅咒。”古德温紧盯着她的眼睛,“我们猜想诅咒的来源或许与这件事件有关。”
格兰斯利克很明显不愿意谈论这个话题,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恐惧:“我很抱歉,恐怕……”
“有个女孩死了。”古德温放软语气,“格兰斯利克医生,有一对父母失去了他们的女儿,所以我拜托你,能告诉我们吗?”
提到凯蒂的死,格兰斯利克明显有些犹豫,或许是想到了自己的孙子,她缓缓开口:
“那孩子的名字,叫做瑟姆拉。”
古德温和克拉克交换了一个眼神,继续听下去。
从格兰斯利克的口中,他们听到了一个悲剧故事。
安娜和理查德是一对感情非常要好的夫妻,他们开了一家马场,事业蒸蒸日上,日子过的幸福美满。
安娜一直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可无论怎么尝试,她都无法怀孕。为了满足有个孩子的愿望,某一年冬天,他们从岛外收养了一个女孩。
女孩的名字,就叫做萨姆拉。
他们的日子一开始过的很快乐,可随着萨姆拉一天天长大,诡异的事情开始在这对夫妻身上发生,然后逐渐蔓延到整个小岛。
安娜整夜整夜地做噩梦,慢慢的,白天她也开始受幻觉所困扰;同样的,岛上渔民们的收获减少,大家开始频繁地受伤、生病,日子越来越难过。
安娜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来见了岛上唯一的医生,也就是格兰斯利克。
古德温:“然后呢?”
格兰斯利克:“然后,我建议他们去伊奥拉县精神病院。”
克拉克:“你们认为这是萨姆拉造成的吗?”
“萨姆拉离开之后,不正常的事情就消失了,岛上居民的日子才一天天好过起来。”
克拉克:“可是——”
“在达比出生之前,我们就知道他不是个健全的孩子,但这不影响我们爱他。”格兰斯利克捧着红茶喝了一口,蒸腾的雾气模糊了她的面孔,引导着三人看向外面那片海,“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这一点。”
“那女孩或许现在也还在精神病院里吧。”
风席卷而来,汹涌的海浪翻滚、怒吼,仿佛要将一切吞噬殆尽。
“滴答、滴答——”
随着最先落下的几滴水滴,大批的雨水倾盆而下,窗外的树枝不停地摇晃、摇晃,和哗啦的暴雨一起,将克拉克未完的话语吞下。
暴风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