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房铭一个箭步冲下去压住卫涂指责的右手,大声的恶人先告状:“卫行之,没有证据,你这可是诬陷朝廷命官。”
“......”卫涂后槽牙紧了紧,露出一个充满危险的微笑。
“雀儿姑娘吃醉了,我扶她回房休息。”房铭回答的坦荡,收回手从容地整理自己的着装。
“扶人扶到床上?”卫涂低声反问。
“休息自然是要到床上。”房铭笑了笑,眼珠子一转上下打量着灰扑扑的卫涂问:“不过,行之,你为何这般出场?”
“少给我岔开话题,”卫涂眉头都要皱成一条了,余光看了一眼床上的姑娘,又像看脏东西般瞪了房铭一眼,“罢了,出去说。”
“请。”房铭伸手作邀请状,卫涂向青羊道人稍一欠身,准备带着人换个地方说话,谁料还未走出房门,又一声尖叫从不远处传来,还未等众人做出评价,一位姑娘从传出尖叫的厢房衣衫不整的跑了出来。
担心她冲撞了各位大人,大理寺捕快要拦,那姑娘反倒是见到救命稻草般死死拉住了捕快的手,惊恐地高喊:
“死人了,死人了!”
春满楼厢房里气氛不算融洽,褚垣看着垂头沉思的罗谷桐,表面上是波澜无惊,但实际上他的思绪已经跑到了韩志因谋反被其父斩首的那晚,头绪像是雨夜闪电一般,等褚垣听到动静回头,闪电早已消失不见。
“秦敏亮、崔怀......”褚垣忽然有个大胆的猜测,光是有这个念头就让他不自觉流露出一丝震惊之色,他像是自言自语道:“罗将军似乎都跟死者有些关系......?”
罗谷桐手中酒杯一抖,温鞍则是没听清,凑上前问了句:“殿下说什么?”
门扉被扣响,白术有事禀报,他走前几步想要弯腰同褚垣耳语,褚垣一躲示意白术就这么说出来。
白术似乎有些难为,他看了一眼罗谷桐,思前想后如实禀报。
“殿下,少卿大人派人来报,王明死了。”
握着茶杯的手骤然一抖,褚垣颇为震惊的看着白术,“你说的可是前兵部尚书王明?”
白术神情严肃的点头,罗谷桐也变得不知所措,“殿下这......”
动听如仙乐的丝竹声仍然萦绕在耳边,褚垣沉思一会儿起身,“带本王过去。”
青莺楼被赶来的大理寺捕快围的水泄不通,原本热闹的西坊此时也冷清了不少,青羊道人等人坐在大堂内等候卫涂安排,实积带着录事们挨个对相关人员进行取供。
褚垣赶到时,青羊道人正从实积临时安排的厢房里录供出来,左脚刚迈出门槛,就差点跟急匆匆地褚垣碰了头。
“哟,安平王殿下,”青羊眉开眼笑,惊喜地说:“怎么巧,在这遇见您?”
“你怎么在这儿?”褚垣压根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这个道士,他停下脚步,白术请示先一步去事发厢房寻找卫涂。
“明日休沐,汪将军相邀,本道便与他在此谈天说地。”青羊道人说着,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
“哼,在这里能谈的只有莺歌燕舞,风花雪月。”褚垣一脸不屑,接着狐疑地打量着青羊,“你怎会与一个武将交好?”
“诶,”青羊道人皱起眉头,装模作样的摇头晃脑:“与人相交何必看出身?许久未见,难不成安平王也成了那种重文轻武之......”
“咳哼!”褚垣盯着他,猛地出声打断他的话,“国师,这些话你当着别人的面说就罢了,别跟本王说。”褚垣还欲说些什么,又觉得说来费劲,干脆一背手走了。
“诶,殿下别走啊!再说两句!”青羊越是叫喊,褚垣走得越快,他生平最讨厌道士,尤其是油嘴滑舌的道士,特别是在他身后追着要和他说话的道士!
褚垣像只小马驹低着头一个劲儿的往前冲,结果不出所料的在人来人往中撞人了,他没刹住劲儿,直接将来人撞回了房里。
卫涂摸着下巴扶着门框,怀疑自己是被人蓄力打了一拳,还未开口说什么就听见青羊大惊小怪的叫喊。
“破相了破相了!”
“别胡说!”熟悉的声音响起,褚垣捂着鼻子,给了青羊一记眼刀,“那......!”
卫涂攥着他的手腕强硬地拉开,一脸忧心忡忡地看着褚垣的鼻子,猝不及防凑近的脸庞将褚垣吓了一大跳,被抓着的手瞬间出现在卫涂眼前,捂着他的脸将他推进厢房,还顺带关上了门。
只留下青羊在门外略带深意的叫喊:“哎哟,殿下!少卿大人!”
惹得好事者纷纷从其余厢房探出头,实积掏出纸笔,开始奋笔疾书。
“禀寺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