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决室建在各军区以外的暗楼。暗楼里干的都是见不得人的东西,无关蝶化,便也没人去刻意管他们。
练决场算是里面比较正经的东西,两人有什么分歧都可以上前去决斗一番,出了人命也没人会管。
押注却是不盛行,舱一关,里面成了什么样,没人知道。
这让赌徒们很不满意,朴院长生前对暗楼痛恨欲绝,大力整治过这里,不过她也没有精力去全暇看管,只得定下了一些规矩。
她死后有五大军区震慑着,也是没人敢管这些事。
檀深骨子里的基因是恶劣的,如果不是朴院长的训诫,他大概会成为那里的常驻嘉宾。糜烂的霓虹灯打在身上,让他感到无比厌烦,鲜血的流出却能刺激起他最大的快感。
以他指挥官的身份踏入暗楼,大概会引起所有人的瞩目。
薄永夜身上具备着他深藏于心中的恶劣,飘逸的长发遮住了他猩红的笑脸。
檀深竟然也有一种冲动,想把他按到地上,割下他的头发,把他脆弱的喉咙掌握在自己手中,尖锐的刺刀划破锁骨,沾染上岩浆般的鲜血,把他的头发染成血红。
【檀:你拿什么来做赌注】
浅绿色的光沿着天边蔓延,吝啬地施舍给地下,蒙蒙着,像是裹着见不得人的东西。
窗户被石子打破,发丝飞舞,薄永夜反常地把自己裹成了粽子,半张脸埋在领子里,双手插兜。
“能交代的都交代了。”薄永夜说,“这样吧,我要是输了,我答应你一件事,随便提。”
这个诱惑力可不大,檀深的权限摆那了,谁用谁多一点显而易见。他眯着眼睛思索片刻,把挂在胸口的别饰全摘了下来。
“好。”
酒气充斥了整个房间,烟草味与酒味混合在一起,令人极度不适。里面灯火通明,比檀深见过的所有光都要亮。
赤/裸的□□挥舞着,嬉笑与怒骂声此起彼伏,醉生梦死。
这里的恶臭与外面流着脓血的怪物相比更容易接受,但檀深还是有一点反胃。他像个熟练的老顾客慢悠悠地踏入,灯光照得刺眼,他只得尽量躲避着最亮的灯光。
“这是老子刚到手的军服,你长没长眼!”男人的怒骂声在这杂乱中显得微不足道。
红色的液体顺着他的衣服滴下来,是嘉利特红酒,几乎是没有洗净的可能。
“檀……指挥官。”女人的声音呐如蚊蚁,却立刻安静了一大半人。
“指挥官?”男人觉得有点可笑,毫不怜惜地在女人腰上使劲掐了一把,“除了之前的朴院长,谁会有这闲工夫管这个。”
不知所云的人跟着他哄笑成一团。
马上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檀深那张极具辨识度的脸摆在那里,任谁也不太可能认不出来。
男人浑身在这一瞬间紧绷,也顾不得衣服上的污渍,整个身子都软了。
檀深却像没看见一样,只是迈着步子向前走,好像与别人隔离了一个次元。
薄永夜跟在后面,衣着上像极厉害的角色,跟着狐假虎威地走过去,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目光,他也懒得理这些人,但还是打了手势,让他们继续。
经常混迹于这里的人不会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当檀深身影消失的那刻,他们又欢呼开来。
“真被那些指挥官们搞怕了。”男人恶狠狠地说。
檀深没有废话,直接开了间练决室。反而是薄永夜光脱衣服就用了很长时间,一层层衣服叠在一起,叠了坐小山。
天气常年寒冷,每个人都裹得很厚,只是几天前这人还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衫来回晃悠,如今又成了粽子,未免反差有些太大。
“我比较惜命,怕冻死。”看出了他在想什么,薄永夜便回答了。
两个人抛下了所有的武器,赤手空拳地来一场平等地战斗。
人类向来十分依靠武器,没了武器,更像是一场撕扯。他们倒在地上,毫无章法地攻击着对方的要害每一拳都没有留手。
檀深记不清自己挨了多少拳,或者是打了薄永夜多少拳,只觉得浑身都在撕裂着,没好的伤口全部都重新流出血来。
薄永夜躺在地上,头发炸散开来,唇角通红,渗出丝丝血,娇贵的脖颈彻底暴露出来,仿佛轻轻一捏就会断掉。
他的拳头却毫不留情地砸在檀深的腹部,刚好与他之前捅过去的刀口重合,手立刻沾满了鲜血。
薄永夜身上的绷带被撕扯干净,血肉模糊的身躯被一次次重击砸的没有了知觉。
他们像两匹没有痛觉的怪物,浑身流着血,却焕发着异常的生气,急促的呼吸喷薄,一阵阵窒息带来快感。
檀深拽着薄永夜那已经破烂的衣领扔在一边的护屏上,砸出血迹。薄永夜却大笑起来,死拽着檀深的手臂,往外一弯,骨头碎裂的声音随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