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妖孽，是你先附了她的身，我才会出此下策。”冯之道嘴唇颤抖，神色担忧地看向床上的女孩。

白狐离体，女孩开始抽搐，先是嘴角流出鲜血，紧接着是眼睛、鼻子……

夏舒上前翻开她的眼，朝老人吼道：“让人给我拿针，快去。”

老人先是怔愣，而后吩咐佣人去准备。

夏舒拿到针灸所用的针，抽出一根利落地刺向女孩的额间，黑雾从额间涌出包裹住她。紧接着，她拿起女孩的手，在双手虎口处分别刺了一针，针眼流出黑血，没一会儿将床单染透。

女孩鲜红的唇色恢复正常，呼吸变得平稳，命保住了。

冯之道从刚开始的大气不敢出，到得知孙女活下来了，忍不住落泪，“夏小姐，之前多有得罪是我不对，谢谢你救了我们冯家的继承人，谢谢……”

他早年风流，等成家立业之时身体亏空，好不容易有了一儿一女，女儿叛逆成年就跟人跑了，儿子儿媳意外身故，中年丧子，如今这一脉就剩下一柠了。

夏舒淡漠问：“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吧？”

冯之道看向仍旧被定在原地的白狐少年，吞吞吐吐道：“他曾是我们祖上养的家仙，只是到我这代他提出离开，不再受我们冯家的供奉，那哪行呢？我手里头养着临市成千上万的民众，建安集团不能倒，所以我就请人将他困在阵中，我这么做也是迫于无奈。”

“我呸！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实则就是内心肮脏接受不了你们家衰落。”少年气得破口大骂起来：“你为什么死儿子又丢女儿，因果报应轮回不止，都是你造的孽，下一个就是你跟你孙女，一个都跑不掉！”

冯之道没了刚开始的气焰，小声辩驳：“你附在一柠身上，这是不争的事实。”

少年张了张嘴，理亏道：“是，我是附身了，可我没有伤害她半分，但你设那个阵法就是想要老子的命！”

夏舒：“都闭嘴。”

我就不！

少年想反驳，却发现说不出声音了，急得嗷呜嗷呜乱叫。

陆尧走到他身边，讥讽嘲笑：“知道你是动物，别叫了。”

“嗷呜呜呜！”

你给老子等着！等老子征服主人，第一个拿你开涮！

“他并未真的伤及你孙女的性命，可你却冲着他命去的，各退一步，他、我带走了，从此不再是你们冯家的家仙。”

夏舒盯着老人看，“有意见吗？”

“没…没有。”

他哪敢有意见呢，只要一柠活着，一切都好商量。

……

坐在回程的车上，夏舒把少年禁了言，安静地睡了一会儿。等到了酒店，天已经微微亮。

夏舒让负责人把抓到的三尾狐给她送去房里，自己带着陆尧跟少年先行回去。

电梯里，侍者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对夏舒另眼相看，一女两男，厉害呀！

到了套房，夏舒解开禁制。

“他妈的为什么禁老子言？老子还要回去干死冯之道，这么多年受得苦就这么算了？”

少年怒气冲冲就要往门外走，却被陆尧一掌劈晕，“聒噪死了。”

夏舒掏了掏耳朵，“你俩半斤八两。”

陆尧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夏舒抬脚踢他却被他躲开，将她压在床上，一字一句道：“别把我跟他比，他不配。”

“你起开！”

两人离得很近，让她感觉到了威胁。

“我不。”

陆尧耍无赖，身子向下压了压，“我就要这样把你压在身下。”

“……”

夏舒的双手被他抓住，根本挣脱不开，只能任由他耍横。

她注意到他的眼眶泛红，脑海中那些画面再次闪现，“唔……”

陆尧看她死死咬着唇，松开了手，“哪里不舒服？”

夏舒捂着胸口，喘着气：“我…我们是不是以前就见过面？”

“你说的以前是？”

“很久很久以前。”

夏舒缓了过来，轻声开口：“你戴着面具，被绑在木柱之上，好多好多人冲上来想杀你……”

陆尧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都过去了，我不是还好好陪在你身边。”

“为什么不反抗呢？”

她的记忆是零碎的片段，可仅有的片段都让她心痛不已。

陆尧看着她，沉默不语。

夏舒问：“你有办法让我想起全部吗？关于我、关于你，关于我们的全部。”

“我不想你记起。”那些都是不好的回忆，记不记得都不重要，“就像你说的，重要的是现在。”

“我改变主意了。”

夏舒嘴角微扬，无声说：“抱歉。”

话落，陆尧眼睛无神，脑袋缓缓磕了下来。

夏舒轻轻揉着他的头发，另一只手握着黑封阴书……

等白狐少年醒来，发现床上乱糟糟的，除了一本通体黑色的书外，陆尧和夏舒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