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寒即将“砰”得一声将门关上之前,宋归年连忙伸手拦住,“等等。”
司寒疑惑且着急,“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宋归年不由失笑,对自己在司寒心里的地位有了一个清晰地认知。
“只是之前忘了提醒你的事情,现在我想起来了。”
司寒不明所以,用疑惑地目光看着他。
什么事情还需要他来提醒。
“三天。”宋归年丢下这两个字,轻飘飘的。
司寒一个激灵就清醒了,之前陛下只给了自己三天的时间,给国师定罪,可怜的大理寺卿此时还不知道被陛下关在哪个角落里,过着凄惨无比的日子。
可现在算算日子已经过去了……司寒掰着手指头算着日子。
怎么办怎么办,已经过去好多好多天了啊!!
司寒咽了口唾沫,之前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宋归年和国师的交易上,所以一时之间竟然真的忘记了对陛下的承诺。
一时之间心思百转,这算不算是欺君之罪啊……
她不会要和大理寺卿一起,在断头台上相遇吧……
宋归年见她脸色不对,伸出手在司寒眼前晃了晃,“我已经和陛下说过了,他……”
话还没说完,司寒一把抓住宋归年的手,“秋后问斩?”
宋归年:?
宋归年:“什么秋后问斩?”
司寒薄唇微动,“你刚说什么?”
宋归年道:“我说,我和陛下说过了,他答应宽限一段日子。”
呼——
司寒整个人放松下来,其实她更希望和大理寺卿在望仙楼相遇而不是断头台。
忽然想起还在府中苦苦等着大理寺卿回来的周夫人,又道:“那周府那边……”
宋归年自然知道她要问什么,“放心,我已经派人去周府说了一声,周夫人也与周大人通了信。”
司寒震惊,“你又伪造信件欺骗别人的感情?”
那你还真是牛郎织女故事里为他们牵起爱情桥梁的喜鹊。
平时也没见你给我写过一封信,怎么好给别人传家书。
宋归年无辜,“这次真的没有,是陛下特许的。”
司寒摆摆手,“知道了,下次说话不要大喘气。”
宋归年无言以对,自己难道有哪句话说的很有歧义吗,明明都是人与人之间的偏见。
“你这是无中生有。”
“好了好了。”司寒不欲与他多说,自己的宝贝解药还没有研制出来呢,哪还能让人在这里捣乱,“你还是快些出去吧。”
边说边把宋归年往外推。
“哎,你——”宋归年还想再说什么,面前的人已经不见,唯独留下冰冷的门板几乎贴在他鼻尖。
宋归年在心底微微叹气,知道司寒进去之后,不把这花研究个明白,是不会出来的,只得敲了两下门板道:“晚上的时候记得出来用晚膳。”
回答他的只有从北面刮来的风。
宋归年又敲了两下,“晚膳的时候,你要是不出来,为夫可就要砸门了。”
“知道了!”司寒的声音这才从里面传出来。
研制解药,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情,尽管司寒熟读各种医书,可面对这种自己先前从未见过的东西,要研究个彻底,还是有些困难。
是以这两日,若不是宋归年日日都过来砸门让她出来吃饭,恐怕她是一刻也不肯离开那个小屋的。
每日天不亮便起床,至少宋归年从摄政王府过来的时候,司寒往往都已经钻进小屋里了。
“夫人,都已经月上中天了,还不出来用晚膳,为夫可要以为你在里面炼仙丹了。”
宋归年叩了叩门,又喊了一声,里头还是没人应。
往常虽说也是三催四请才肯出来,可也没有不理人的时候。
担心司寒是不是在里面出了什么事,宋归年眉心微皱,退后两步,抬脚对着门就是一踹。
木门应声倒地,扬起一大片尘土。
司寒就这样趴在桌上,脚下桌旁堆满了废弃的纸张。
唯独有一张,被她仔仔细细地叠好了,牢牢地攥在手里。
人却是已经睡着了,刚刚这样大的动静竟然也没能将她吵醒,只是枕着胳膊,换了个方向继续睡,露出一边脸颊上微微泛红的压痕。
宋归年走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纸团,宋归年摸了摸鼻子,还好没将她吵醒。
司寒这些天有多辛苦,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看这样子,应当是……成功了?
宋归年轻手轻脚地将人打横抱起,又将那纸张往她怀里掖了掖,旋即往外走去。
司寒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在宋归年怀里无意识地蹭了蹭,而后贴着他陷入更深的睡梦中。
这一觉,司寒一直睡到了第二天午时。
睁开眼睛,窗外碎金一般的阳光散落在屋内,屋外两棵树的影子影影绰绰的,在墙壁上跳跃。
迷迷糊糊之间,司寒无意识地用视线寻找着什么,在看见宋归年推门进来的那一瞬间,眼神终于有了光亮。
“醒了?”宋归年将手里提着的食盒放在一旁的桌上,而后坐在床尾,“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我从望仙楼带回来的。”
“望仙楼?”司寒两眼放光,天知道她这些天吃不好也睡不好,就是为了……为了……
对了!她的药方呢!
司寒“噌”的一下坐起来,在身上上下摸索着。
宋归年将放在枕头边的那张方子递给她,“是这个吗?我去接你出来的时候,见你手里一直攥着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