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你在说什么。”裴玉棠稳住心神,“解药交出来,否则你走不出这片乱葬岗。”
黑袍人嗤笑:“就凭你?”
话音未落,裴玉棠袖中银针已疾射而出!黑袍人侧身避开,却见裴玉棠纵身逼近,指尖寒光闪烁,直取他咽喉!
“锵!”
一柄短刀格住裴玉棠的攻势,黑袍人顺势抬腿横扫,裴玉棠旋身后撤,却仍被劲风扫到腰间,踉跄半步。
“裴家的医术你学得不错,武功却差远了。”黑袍人讥讽道,“最后问一次——账册在哪?”
裴玉棠抹去唇边血丝,冷笑:“做梦。”
黑袍人眸光一厉,短刀直刺他心口!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剑光如惊雷劈落!
“铛!”
短刀应声而断,黑袍人暴退数步,惊愕抬头——
沈醉执剑立于裴玉棠身前,衣袂翻飞,眸中杀意凛然。
“谁准你动他的?”
黑袍人见势不妙,猛地掷出一枚烟雾弹!
“嘭!”
白雾弥漫,待散尽时,黑袍人早已不见踪影,只余地上那只瓷瓶。
裴玉棠捡起瓷瓶,打开嗅了嗅,面色骤变:“假的!”
沈醉扣住他手腕:“你父亲的事……”
裴玉棠甩开他的手,转身便走:“与你无关。”
沈醉一把将他拽回,力道大得惊人:“裴玉棠!”
四目相对,沈醉眼中翻涌着裴玉棠看不懂的情绪:“你明知是陷阱还独自来送死?”
裴玉棠冷笑:“你不是跟来了吗?”
沈醉一噎,随即气笑了:“若我没跟来呢?”
“那便是我命该如此。”
沈醉忽然抬手,拇指重重擦过他唇角血迹,嗓音低哑:“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拿走。”
裴玉棠呼吸一滞。
夜风呜咽,远处传来孤狼的嚎叫。沈醉的手仍贴在他颊边,掌心滚烫,似要将他冰冷的面具灼穿。
良久,裴玉棠别开脸:“……先回去,你的毒不能再拖。”
太医院,密室。
裴玉棠从暗格中取出一只檀木匣,匣中静静躺着一本泛黄的账册。
“父亲临终前交给我的。”他轻抚册面,“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他的行医笔记。”
沈醉接过账册,翻了几页,眸光渐沉:“这是军饷调度的暗账。”他指着其中一行,“你看这里——陈禹私自截留了五万两白银,伪装成匪寇劫饷。”
裴玉棠指尖发颤:“所以父亲是被灭口的……”
沈醉合上册子,忽然将他揽入怀中。
裴玉棠僵住,却听沈醉在耳边低声道:“我会帮你。”
简单的三个字,却似一道暖流涌入冰封的心湖。裴玉棠闭了闭眼,终究没有推开。
窗外,一轮孤月高悬。
沈醉的毒,父亲的冤案,陈禹的阴谋……一切纠缠成网,而网的中心,是两颗越靠越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