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正转明,街道上的烟火气开始弥漫。
陈水镇离关口不远,往来的关内外商人很多,他们每次路过这,最喜欢的就是福来客栈那清晨刚出炉、热气腾腾的包子,还有那相貌艳丽、身姿妖娆的掌柜李红杏。
她那小狐狸般俏丽的眼尾总是弯着月牙,朱红水润的唇漾开涟漪,甜蜜的好似让人一头掉进她准备好的蜜罐子里,谁见了都说不出一点狠话。
每每她步履摇曳地走来斟酒,烟霞红广袖拂过他们臂膀,那股陈水镇只有她独有的幽幽玫瑰香迎面而来,让人提起一天的精神头。
“钱小二,我要的东西呢?”妩媚花香随着轻柔语调盈盈飘来,钱小二不用抬头都知道是他们李掌柜。
拿出李红杏让他提前准备的点心食盒,对着她挤眉弄眼得,“包齐哥满意!”
“哎呦!”钱小二被弹了下脑袋。
“瞎想什么呢!”
李红杏才懒得搭理钱小二,这些东西不过是拜托人家给打铁锅的谢礼罢了。
齐远山可什么都没表示过,每次和她说话憨了吧唧得,谁知道那脸红是因为她李红杏还是因为他自己打铁给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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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红杏将礼品送至打铁铺,没想到在去找好友杨佩兰的路上遇见些爱嚼舌根的闲人。
“哎哟,前段时间某些人没关紧门户,被你阿嫂看到家里有个男人!怪不得她那死了去的丈夫受不了她去花楼!”和年轻女子互相眼神示意,话语里还带着些许妒忌。
本不想理会,谁知还越说越过分了!他自己自甘堕落,抛弃七年夫妻情谊在外头养女人怎么还能怪她头上!
李红杏可不觉得自己有哪一点对不起他!
“她?那她还勾着齐大哥不放!”年轻点的女子是个急性子,丢下手里的衣服作势就想跑去告诉齐家那铁匠,那李红杏有多不堪。
哪知一转身,她们口中的某些人就面色平静,勾起红唇,那不带笑意双狐狸眼看的俩人心慌。
“婶子说的是,家里门户是该关紧,免得有些长舌妇扒墙根听是非,传出去还以为咱们陈水镇风气不好呢。”
被李红杏当面一通讥讽,她顿时面露尴尬青黑,捂着胸口作势要倒,年轻点的那位女子将人扶住,上前抬起手就想甩李红杏一耳光。
“你想干什么!”
突然出现的杨佩兰一把擒住那高高举起的手臂,喝斥道。
李红杏躲在杨佩兰身后,那狐狸眼这时笑的嚣张至极。
那女子愤恨的抽回手,她打不过杨佩兰。
“别仗着我家杏娘好说话就一天到晚在背后乱嚼舌根!”杨佩兰气势汹汹的推开她。
“我警告你,你家种的东西可不少是杏娘客栈收的,信不信我找你爹娘,断了你家生意,看你怎么办!”
这话一出,那女子神情一下就慌了,下意识抓紧了婶子胳膊肉,掐的人家脸色通红。
“还有你!徐大婶,再让我发现你在背后说杏娘,下次你儿子欺负小姑娘我打断他的腿!看县衙罚的是你儿子还是我!”
因学过一些武术,杨佩兰时常替李红杏去关外寻新鲜食货,这趟刚回来就又碰见人拿李红杏说闲话。
李红杏的丈夫死在花楼榻上这事本就不光彩,杨佩兰自己都不敢提起生怕引得她伤心,这些人倒是好,拿别人痛苦当笑话!
李红杏看着好友气的好像炸毛的小老虎,默默给她顺了顺气。
杨佩兰是她来陈水镇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为人仗义,现和她合伙经营客栈。
俩人被杨佩兰唬的一愣一愣的,都怕给自己招惹更多祸事,不再争执,捡起自己的东西转头灰溜溜地跑了。
李红杏两人挽着手相视一笑,也不做停留顺着街走回家。
“阿兰莫生气,生气伤身体呀,你今天怎么在那里?”李红杏双手捂着杨佩兰气上头红红的脸蛋,醉人的香气熏得杨佩兰一阵晃神,看着好友白皙美丽的脸,差点忘记自己来干什么了。
杨佩兰低头从衣襟里掏出一封信,“我来给你送信,似乎是你那婆家寄来的,放在信差那有段时间,这次顺便给拿了。”
李红杏略有疑惑,她婆家两老人是种地的农人不识字怎么会写信?
接过打开就被那凌厉俊俏的字镇住,但她识字有限就让杨佩兰给她念,听完才知道,这是一封托孤信。
公爹婆母在去年底感染了风寒,重症难治,希望李红杏能代为照顾一下丈夫的弟弟,随信件里还有老人家攒了一辈子的银票,但意外的少,怪事,她留了个心眼。
经这一封信,李红杏才想起来那已死的狗东西还有个弟弟,她七年前见过一面,是个玉雪可爱圆滚滚小冬瓜,就是不太爱笑。
信里说这孩子很乖,学业非常好,去年秋闱已是举人,只要给个地方住能有的吃就行,待来年春闱他自会离开。
李红杏一惊,以他们这种偏远镇子教习情况,举人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考到的,但凡是个举人,镇里待他都会恭敬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