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皇后看了封琰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又道:“怀瑾做错了事,也该受罚,便在东宫禁足,直到婚事重新定下来吧。”
嘉顺帝也看向封琰:“听见了吗?”
封琰:“……是,儿臣定好好自省。”
商定好了此事后续,卢皇后才看向封琰,嗔怪道:“霁明,你总是报喜不报忧,回京路上出了那么大的事,也不跟本宫说。”
封霁如今已有七八分确定,卢皇后对他遇刺一事并不知情。
他道:“此事惊险,霁明怕皇嫂忧心。”
卢皇后又拉着他说了些话,才领着封琰走了。
封霁还留在殿中,嘉顺帝不由得问他:“还有何事?”
封霁原是坐在一边,此时走到嘉顺帝面前站定,正色道:“臣弟想出京剿匪。”
嘉顺帝皱起眉:“之前不是同你商议过,近来都不要离京了吗,万一再遇刺怎么办?”
“经过这次,幕后之人必定元气大伤,且臣弟会带足人马,皇兄不必忧心。”
嘉顺帝仍旧有疑虑,又问:“为何突然改了主意?”
“多处匪寇未平,臣弟寝食难安。”
嘉顺帝哼笑一声,“冠冕堂皇,剿匪而已,又不是去打乌桓,有的是人能去,你难安什么?”
封霁抿唇沉默。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不能同皇兄说实话吗?”嘉顺帝探究地看着他。
封霁道:“暂时不能同任何人说。”
嘉顺帝忽然问:“你是不是对林家那姑娘有意?”
封霁浑身一僵,看向嘉顺帝的眼神中有惊讶,还有一丝无措。
像是被点破了什么羞耻的秘密。
嘉顺帝顿时知道,自己猜中了。
“你跟怀瑾是叔侄,他前脚刚和林晚棠解除婚约,你便……这确实不太合适,容易遭致流言蜚语,”嘉顺帝为他分析,又道:“朕刚答应过你,不管你看上了哪家姑娘,都会竭力让你如愿,如今倒有些为难了。”
封霁面色沉郁,“臣弟想出京剿匪,顺便散散心,说不定再回来时,就不想了,她亦找到了良人。”
“原来如此,”嘉顺帝轻叹口气,“救命之恩确实难忘,你大约也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真的钟情于她,罢了,你去吧,去之前,再去暗卫营挑二三十人,不能再出任何意外。”
封霁:“遵命。”
他自然不会同嘉顺帝说,他自三年前就清楚,他对林晚棠,就是男女之情,与救命之恩无关。
他想先离开几个月,若她真觅得良人,他便死心,若没有,他或许会试探一下她的心意。
总之现下不行,她刚和封琰解除婚约,太容易遭人非议了。
另一边。
林晚棠抱着木匣子回到府中,打开看了好几次圣旨,仿佛做梦一般,整个人都飘飘然的。
她忍不住拿出自己珍藏的果酒,跟金霞银霜一同小酌,结果就是主仆三人纷纷醉倒,在外间的贵妃榻上睡成一团,直到翌日天亮,才浑身不爽地醒来。
这天。
洛京的四大城门的城墙上,都贴了一则告示。
城墙上时常会由官府张贴一些政令、要闻或是通缉悬赏令之类的东西,每日辰时,都有众多百姓会特意去看看。
今日有一则要闻,说的是,太子殿下与宁国公府大小姐的婚约,因两人性情不投,现已废除,往后各自嫁娶。
一旁已经有人聚在一起议论。
“性情不投?磨合不就行了,天下夫妻都这样。”
“照我的经验看,这告示通常都是,字越少,事越大。”
“那你快猜猜,这‘性情不投’四字,背后会藏着什么大事?”
“我可不敢,那可是太子殿下和国公府的大小姐,乱猜传出去可是要被问罪的!”
“还是等等吧,说不定会传出什么风声。”
……
宁国公府每日都有小厮出府采买,路过城门时会顺便看看,结果这一看不得了。
居然是主家的大事!
小厮纳闷了,为何府中没有半点声音,反倒是全城的人先知道了。
他做完采买的事务,便急匆匆回府,一会去就跟府中共事的人聊了起来。
这消息很快便在府中传开了,传到了几位主子那里。
林晚棠刚沐浴完,洗去一身的酒气,就听管家来通传,说祖母叫她去凝光堂。
小事都是随便一个婢女小厮来,管家亲自来,那肯定是大事。
林晚棠头脑一激灵,突然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
她猛地深吸一口气,收拾收拾,这才随管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