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之兄,看不出你还有言语轻狂的时候!”林世松惊讶看他。
卢照笑而不语。
林晚棠腹诽,这人本就轻狂,但也确实有本事——搅风弄雨的坏本事!
另一边。
有几个人没有骑马,也没有射箭,而是围着一只想逃跑的山鸡,试图用手去抓。
都是洛京城里锦衣玉食的公子,平时看到的鸡,都是在饭桌上的,到了这狩猎场,竟然要徒手抓鸡。
“轮到你了,快上啊,别让殿下等不耐烦了!”有人催促。
被点到的那人叫余江,他犹犹豫豫,往不远处看了眼,封琰正在忙着射猎别的猎物,没射中,忽然往这边看,看得他浑身一个激灵。
余江顾不得许多,立即朝眼前被同伴围住的山鸡扑去。
抓住了!
那边封琰也终于射中了,驱马过来。
“你,把鸡举着不要动。”封琰下令。
余江愣了愣,照做。
封琰骑马停在他身前五步远,对着余江手里的山鸡,将弓拉得半满。
余江瞪大了眼,惊恐道:“殿殿、殿下!不要啊……”
“别动!”封琰不耐烦道,直接松弦。
还好,不过是五步远,没出什么意外。
封琰道:“继续抓。”
“……是。”
“那边有一只山羊!”黎徵月兴奋道,这次她学会了压低声音。
比试成绩并非全然只看猎物数量,大的猎物并不比小的猎物难射中,一个相当于跑得快的大靶子,一个相当于跑得慢些的小靶子。
但大的猎物稀少,且对于真正的猎民来说,大的猎物意味着收获大,一只山羊能够一大家子饱腹,而一只野兔却只够两个人分食。
故而计分时,小的记一分,大的记三分。
所有人都犹犹豫豫,山羊角顶人,挺疼的。
封琰不顾这些,直接点了余江所在的小队,“还不快些,猎物跑了,孤若不能夺魁,拿你们是问!”
几人立即不敢耽搁,两股战战也要往前。
黎徵月笑道:“殿下定能夺魁,妾身记得,去年的第二是林晚棠吧,才得了七十分,再后面是林世松,六十多,林晚棠定是靠她兄长让她,不然一个女子,怎么可能比镇西小将军厉害,而殿下,如今已经有三十五只猎物,共计四十一分了,这才过了两个时辰,魁首非殿下莫属!”
封琰却皱眉,瞪了她一眼:“照这样下去,比去年差多了,不行。”
他看向随行的十几个天武卫,命令道:“你们也都去给孤抓猎物!”
这些天武卫还算听话,去年的时候,就没敢将他狩猎的法子说出去。
他当然知道自己这样不好,可过去的这一年,封霁不在,他确实荒废不少,就算有十几个狗腿子帮着,还是比去年差多了,林晚棠刚羞辱过他,若是被她一介女子比过了,他的脸面往哪搁。
狩猎场很大,他每到一处,都会派人守在外围,不让多余的人进来打搅。
在场的也没人敢说出去,连天武卫都不敢。
然而这次他下令后,天武卫没动。
“殿下,卑职只负责计数,恕不从命。”说话者声音不卑不亢。
封琰噎住了。
他脸色阴沉:“孤是太子,尔敢不从?”
“天武卫只听命于陛下。”
这是众所周知的,但封琰没想到他们如此死板,毕竟他是太子,迟早也是天子,不都一样?
十数个天武卫,无一人动摇。
封琰再次被下了面子,虽不爽快,也无可奈何。
日头开始西斜,比试正式过了一半时辰。
许多人已经开始疲惫,饥饿,拿出准备好的吃食,填一填肚子。
有的填饱肚子,坐在树根歇息片刻,有的则马不停蹄,继续狩猎。
天光逐渐由白转黄,橙红染上天际。
观台的方向升起五彩斑斓的烟花,那是比试结束的信号,两炷香内,所有人必须回到观台,就算有人故意拖延些许,渐暗的天色也不适宜继续狩猎,回去晚了还会被罚。
林晚棠一点也不耽搁,立即往回走,不过路上还是又收获了几只。
越往前,遇到的人越多,众人都往同一方向走。
她很快遇到了二叔一家,远远打招呼:“二叔母,二叔!”
秦氏一看见她,就领着俩孩子过来,跟她一起往回走。
跟在后头的林二爷默默看林晚棠一眼。
秦氏道:“看你这笑都藏不住的样子,肯定猎到不少好东西了吧?”
“母亲,堂姐射箭可厉害了,她在家里的时候,站好远好远都能射中靶子。”然姐儿奶声奶气认真道。
“谁不知道她厉害,这方面,连你大堂哥都不及她。”秦氏笑呵呵的,又看向林晚棠和她身后的林世松,“你们俩快说说,都猎得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