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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问君何时栖城关(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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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欢儿循着惊呼声望去,只见郑无伤和陆无庸正拳来腿往打作一团,石无厌怀抱顾子期戳立一旁。

顾子期痛苦不安地躁动着,苍白的双唇间不断溢出轻吟。

“少主……”石无厌一面安抚顾子期,一面扭头大喊,“两位师兄,你们别打了!少主他……他不好了!”

郑无伤闻听叫喊,惊然回头,陆无庸趁机挥拳砸向他的面门,郑无伤猫腰躲过,同时手臂上举,一拳打上陆无庸的下巴,将他击退了好几步。接着,郑无伤飞身一跃,落到了顾子期身旁。

“顾少主!”何欢儿捡起飞霜剑,匆匆奔到了顾子期身前。

郑无伤一把夺过飞霜剑,冲她咆哮:“全怪你这个拖油瓶!什么法术都不会!少主为了救你冲破符印,才会受这种苦!”

何欢儿不服气地辩白:“小龙阳,要不是你性情暴烈,不分场合发火,大家又怎么会从飞毯上摔下来?”

石无厌深以为然地点头:“而且,要不是二位师兄只顾着厮打,少主又何需出手救人?”

关月负着手踱到近前,站在一旁观望了片刻,伸手按住顾子期颈后的风池穴,慢慢注入法力。

须臾之后,顾子期便平静了许多。

关月松开手,叹了一声:“顾少主真是爱操心的性子,关某本来打算救下这位姑娘的。”

“真的?”何欢儿表情复杂地投去一瞥。

“真的。”关月皮笑肉不笑地答了一声。

何欢儿陡然一震——人皮夜叉这个魔头变化莫测,善恶难辨,令人背脊生寒。

而下一瞬,另一种凉意又涌上了心间——

凄凉。

她悲从中来,哀怨地开口:“各位仙长,小女子虽然不过是个小小的见习弟子,但也是条活生生的人命……可是,羽毯倾覆之际,竟没有一人想过拉小女子一把,委实叫人寒心。”

“我救少主都来不及,哪里顾得上你?”郑无伤毫无愧疚之意。

“小女子方才要是摔死了,这条命要算在神剑仙门的账上!”

“你这不是没死吗?矫情什么!”陆无庸拿一条锦帕擦着鼻血,嘴上毫不留情。

关月嘴里幽幽地飘出一句:“姑娘,你生了一身奇骨,又死不了,怕什么?”

何欢儿身子猛地一僵,干笑了几声,搓着鼻子道:“也是,哈哈。关义士向来怜贫扶弱,决不会对一个弱女子见死不救的。哈哈,哈哈哈。”

这时,一个光头赤膊的汉子快步行来,带着几分诧异打量了关月半晌,而后抱拳行礼,叫了一声:“义主。”

“沈九,我一会儿要修复法阵,你去安排一下。”

沈九举目扫视一圈,抬手指定郑无伤,怒气冲冲地说:“义主,法阵就是这个恶道士弄坏的!”

“事情我都知道了。”关月摆了摆手,“今夜城中群鬼骚动,这几位道长是前来助守城关的。”

沈九挠着两下光头,大惑不解地问:“义主,你为什么跟几个臭道士混在一起?还有,你的红斗篷呢?怎么这个样子出来见人?开始我还以为你是个女的,好半天才认出来。”

关月一掌拍在了沈九光溜溜的头皮上,尖着嗓子吼:“我这个样子怎么了?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是个秃子不成?”

沈九往后跳了几步,哑声嚷着:“属下只是没想到义主的头发这么……美!比女人的都好看!”

“滚滚滚!快去干活!”

沈九挑起半边眉毛,满脸迷惑:“义主,属下这是在夸你呢!你怎么好赖不分?”

关月愈加忿怒:“你个不开窍的东西!早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让你少说两句!少说两句!”

“义主,你真是够怪的!”沈九的青色头皮都皱出了褶子,“码头上的赵老四,一天到晚叨叨你的不是,你倒听得下去,我沈九想着法子拍你的马屁,你却总叫我闭嘴。咋会有人不爱听好话呢?”

关月抵住眉心,稍显无力地说道:“快滚吧,你!”

沈九悻悻地摸着头皮离去了。

郑无伤握着顾子期的手,满面担忧,“关义主,少主时下身子冰凉……这城关上,有没有避风保暖之处可容歇息?”

关月回手一指不远处的二层木楼,笑道:“木楼中有一间静室,乃是关某打坐静思之所……不过,室中十分简陋,四壁徒然,仅有一个蒲团,只怕会委屈顾少主。”

郑无伤面露欣喜之色:“哪里哪里!请关义主带路。”

关月微微一笑,负着手,举步走向了木楼。但是,他并未从正门进入,而是绕到了后门。

踏入后门,一扇障壁迎面矗立,将木楼一层隔为了前后两半。偌大的障壁上画着一副澄江月夜图,画工极为精湛。

墨染的夜空中,挂着一弯残月,月下的江面空远辽阔,波光潋滟。江心孤零零泊着一叶扁舟,一个清瘦的人影端坐舟中,身罩红斗篷,正在举头望月。

月华流光之外,画面上唯有铺天卷地的浓浓夜色。

稍微注目流连,便会觉察到,在画中那大片大片浓墨重彩的黑暗中,藏着无数狰狞的妖魔和鬼魅,影影幢幢,奔涌不息,像极了梦魇之海。

何欢儿多瞅了几眼,顿时感到一阵窒息。

画障下的地面上,设有三道暗门。

关月拉开中间的暗门,门后现出了一排向下的台阶。

众人跟随关月步下台阶,推门走进了一间小室。

四面白墙,左右两边悬垂着青色的粗布帘子,简朴无华,一览无余。

室中央的青石地面上,放着一个大红布面的圆蒲团。红布有些旧,颜色不甚鲜艳,但在空空如也的屋中,显得分外刺眼。

这间寒素清雅的静室,与北城码头那只精巧绮丽的画舫,趣味格调之间,有着天壤之别。

不过,倒也不乏相似之处——两者皆透着一股穷气,全无半分富贵之象。

郑无伤毫不客气,顺手从墙上扯下一面帘子,对折后铺在地上,然后脱下外袍,叠起来权当枕头。石无厌放下顾子期,扶着他躺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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