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摘。
一整天都戴着。
钢笔尖在纸上顿住,墨水晕开一小片。
她察觉到他的目光,抬头:“有问题?”
“没有。”他冷淡地移开视线,“继续。”
……只是确认她是否遵守规定。
仅此而已。
日落时分,他们步行巡视校园。
她的Choker在暮光中泛着暗色光泽,衬得皮肤愈发白皙。偶尔有学生偷偷打量她,他的浮萍拐便不轻不重地敲在墙上——
咚。
闲杂人等的视线立刻消失。
她侧目:“怎么了?”
“风纪委员的威严不容侵犯。”他淡淡道。
……尤其是他的秘书。
夜晚的并盛町只有引擎的轰鸣。
她跨上机车后座,金发随着加速野蛮纷飞
急转弯时,她下意识地脸颊贴近后背,银玫瑰的棱角隔着制服硌在他肋骨上——
还在
很不适
但他没减速。
反而拧紧油门,让她不得不贴得更近。
这样就好。
她的弱点在他手里。
她的标记由他留下。
——她的一切,属于并盛,所以都该是他的。
让他能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感受到Choker随着呼吸起伏。
“维”
风声太大,她没听清:“什么?”
他减速停在河堤边,熄火。突然的寂静里,重复像在宣读判决:
“维,叫我云雀。”
她的动作顿住了:“这不合规矩”
但他摸上那条choker,他能感受到少女神经已经紧绷到极点
“我就是规矩”
“或者你想现在下车?”他瞥向荒芜的河岸,“走回去大概两小时。”
她蓝眼睛里的怒火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像被逼急的猫。
引擎重新启动时,她终于妥协。
“……云雀。”
声音比风还轻,但足够让他脊椎窜过一阵战栗。
他满意地加速,在迎面而来的夜风里藏起嘴角的弧度。
她的声音念这两个字,比想象中更顺耳。
翌日晨会,她汇报到一半突然结巴——
“委员长...不对,云雀”
办公室死寂中,他慢条斯理放下茶杯:“继续。”
余光里,维斯塔的耳尖红得能滴血,Choker上的银玫瑰随着吞咽上下滚动。
他的名从她唇间碾过的痕迹,比颈间勒痕更深。
原来名字可以被念得这么生涩又柔软。
这种介于戒备与羞赧之间的表情,比直接咬杀有趣得多。
继续观察。她的破绽像猫的肉垫,柔软地包裹着致命伤。
她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风纪委员会的档案室,她每次潜入的时间都精确控制在草壁换班的间隙;巡逻路线的调整,她给出的理由永远滴水不漏;甚至连她翻看文件时,都会记得将每一页的折角复原
……很专业。
比并盛中学任何一个学生——不,比成年人都要谨慎。
草壁确实没发现异常。
但问题是——
并盛町是他的。
她申请调整巡逻路线的理由很充分:
“根据上月数据,町东区的便利店抢劫案增加15%。”
草壁连连点头:“分析得很到位!”
当然到位。
因为她说的全是事实——只是没提那家便利店隔壁就是托马斯曾经办理过房屋手续的律师事务所。
他批准了申请,却在当夜“恰好”出现在目标建筑的对面屋顶。
俯视着她在巷子里调查的身影,浮萍拐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最让他意外的,是她对信息的获取方式。
不复印,不拍照,不用任何电子设备。
她只是用那双蓝眼睛扫过文件,然后——
全部记在脑子里。
……像特工一样
他靠在转椅上,指尖轻敲桌面。
这种记忆力和警惕性……
根本不是普通中学生该有的水平。
今早她交报告时,身上带着极淡的杜松子香。
昨天去的那家律师事务所,前台用的同款熏香。
他接过文件,突然开口:“维”
“是,云雀”
“并盛中学的乌鸦”他漫不经心地翻着纸页,“最近少了两只。”
她的呼吸顿了半拍。
对,就是上周你在校门口喂过的那群。
她垂下眼睛:“需要我调查吗?”
“不必。”他合上文件,“反正它们迟早会飞回我手里。”
就像你一样。
银玫瑰Choker在她颈间闪烁,像一道温柔的枷锁。
并盛的一切都属于他。
包括她那些隐秘的调查。
包括她不肯说出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