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去何处……
分明只是落选了一回入宫奏曲的机会,将来机会良多,她又何故要离了司乐府……
回想起她此前的执意,似无论如何都要前往宫宴,曲寒尽不明所以,心上疑云未散。
“你要走?”他面露愠色,不顾是否有他人瞧着,轻握女子薄肩,想听她再道,“司乐府岂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之地。”
“我原本也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娘亲盼我出人头地,费尽心机才将我送入了司乐府。”轻压着语调,楚轻罗小声答着,语声极轻,被大雨倾落之声覆盖,只隐约可辨。
“在这府中有幸遇到先生,见先生一直对我关照有加,我倍感欢喜……”
她道得楚楚可怜,心力不足似的攥紧了湿透的衣袖,垂眸又言:“只是入学一事不想被家父知晓,家父不许我继续学琴,我好说歹说,他才暂且应下。可我若入不了宫宴名册,他便不让我接着学了。”
原是因父亲不允,她才费尽心神要参此庆功宴。她是为留下……
曲寒尽怔愣在原地,僵着玉身,握她肩头的手也恍然落下,耳畔萦绕着浅浅无奈之语。
“我不想离了先生……”
她带了微许哽咽,娇软身子不住地发着颤,像是想尽了千方百计,到头来仍是已无济于事。
沉心一思,曲寒尽瞬时想出一法。
作为司乐府的先生,他若亲自拜访楚宅,她那家父应会给一些颜面,如此仍可挽回。
“为师可去与你那家父说几声劝。”
楚轻罗听罢轻然相拒,清泪于眸框中打转,轻落下一句,忽地奔入雨中,再未回眸:“先生的好意,学生心领了,有缘再会……”
“轻罗!”
待回神时,这抹娇艳之色已行了远,他无法追赶,只得望她消逝于雨雾里。
她好似一缕微风随急雨吹拂而来,匆匆一别,便再寻不得踪影。
那一夜大雨未歇,雷鸣声响于轩窗外,曲寒尽坐至窗旁饮了几盏酒,神思混沌地倒于榻上,随之安睡而眠。
睡梦中那娇靥再度浮现,她仅身着一袭亵衣,体态曼妙,不知何时入了他的清帐。
眉目含春,桃颊绯红,女子的一颦一笑皆勾诱得要命。
她娇弱又胆大地靠于他怀中,皙嫩玉指缠绕着他铺散下的发丝,无辜地在他耳畔娇声低语。
“先生……为何要拒我……”
此娇色不可推却,他温和地揽她在怀,默然良久才答道:“我知你心意,可我不能欺府邸的学生。”
“你情我愿的,怎能说是先生欺我……”
闻言,这娇羞秀色微暗下面容,缠着墨发的纤指抚上他喉结,再落于薄唇上:“若真有人敢说先生的不是,我就说一切皆是我胁迫……”
指尖轻盈地抚过他唇瓣,她凑于耳廓边低声蛊诱,帐内唯剩的冷静似霎那间断了。
“先生一向守礼,可这床笫之欢本是人之常欲,先生也要守那成规礼数吗……”
“先生……”她不断轻唤,朱唇悠缓地落下,从颈处一路而上,再与他那凉唇紧紧贴合,含糊低喃着。
“我想和先生共坠花月,尝尽鱼水之乐,在先生的帐中醉生梦死,了却一生也无憾……”
眸底已浑浊不堪,他再是隐忍不得,翻身将她压下,随后疯了似的攫取着樱唇上的柔婉气息。
牢牢桎梏着怀内娇影,他将受了多时的礼数抛却身后,力道几近疯狂。
“先生……”她娇然轻哼,硬生生地受着他肆意冒犯,眸中泛着泪水,却仍旧满面羞赧。
“嗯……”
玉颜染上的羞意令他心颤,女子抬指轻解衣带,一举一动撩起无尽春水。
他眼梢通红,未道一字,只将碎吻落她玉肌上,从颈窝至耳根,一遍又一遍地掠夺,再将十指与之相扣,如同不愿她离走。
他又听怀内娇女盈盈耳语,于耳边道得迷离痴醉:“先生可还想继续?我愿和先生缠绵一夜……”
“轻罗……”
府邸偏堂里屋内,帐中风雅公子低唤着这一名。
恰逢一道惊雷落下,他瞬间清醒,额上冷汗一片……
窗外仍落着雨,不知她白日淋了雨,可有受凉……曲寒尽下榻饮了几盏茶,想让心底蔓延开的欲念平息下,抬袖轻拭起额汗。
他怎会做那思春之梦,他不该的……身为先生,怎能觊觎学生,还对她存有不轨之念。
床褥上落了一点潮湿,不是雨水飘进,而是他心底的欲望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