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有些私心,前几日梦中似乎出现了很多过去经历的事,醒来时绝大多数都忘记了,但那些面食的味道似乎出现在了口腔中。
这时候已经有麦的存在,但在劳动力十分稀缺的时候,进行深加工会使得成本极具提高。君不见连小米都根据脱壳程度分成了三个种类,最精细的小米产出量大概只有原始小米的二分之一。
大家平常吃的自然也是最粗糙的那种,不过就算如此处理这些原材料耗费的时间也要很久。
确定好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闻仪决定在今天给自己放个假,连着忙碌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躺在院子里晒晒太阳了。
不过似乎每次她产生休息放空自己念头的时候,总会有什么事情打断闲暇。
“快快,东西在灶台上,阿暮先去拿,顺带叫阿仪赶紧过来帮忙。”
输瞧见似乎是从山上滚下来被树拦下来的家伙,朝着将自己喊过来的阿暮摆摆手示意她去拿东西,自己和青蘋先在这边守着。
阿暮点头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往院子中跑去。
他们原本想着先去山坡上挖些蚯蚓,结果刚到这一片地方,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味让几个孩子变得十分警惕。
下意识后退,确认那边没有什么人或者动物追过来之后拔腿就跑,去喊正在田地中除草的输和青蘋过来。
然后几人就在其中一棵树的前面见到了这个血肉模糊的身影。
输先是惊疑不定,外面近乎是悬崖了,不知道这人是怎么翻越过来的。而且看滚下来的痕迹和血液干燥程度多半应该凶多吉少,这人居然还有呼吸。
听阿暮讲了这件事情,闻仪先让她好好休息一下顺顺气,自己则将各种能用上的东西收拾进一只藤筐中,然后让阿暮带路走过去。
虽然可能是个麻烦,但闻仪从阿暮话语中推断出这人伤势极重,到时候要是发现不对当场解决也是来得及的,双拳难敌众手,更何况是重伤削弱版的双拳。
闻仪收拾东西耽误了些时间,等她过来的时候除了她和带路的阿暮,大大小小都已经到了。
或许是之前那场对家人朋友的屠戮提高了心理承受的阈值,瞧见这人的惨状大家并没有什么不适。
闻仪将带过来的东西递给善,这位曾经的里正也懂得些草药的知识,有些在她看起来也很神奇,就比如被她拿出来的这瓶药膏,是将几种很相似的茅类作物的根系煮水,混杂几种陌生的植株,清创后涂抹在伤口上感觉冰冰凉凉的。
这人身上是硬质藤片拼成的防护衣,兴许这就是现在还留着一口气的原因。
小心解开系成死结的绳子,几人合力将吸满血后沉重的外衣解了下来,就瞧见这人身上全都是青青紫紫的,不知道是被青铜武器伤到还是撞击而成的。
这人身上布满了结痂的伤口,有些还没愈合好仍旧红肿着。最重的伤势是胳膊,闻仪和善两人合力将呈现不正常扭曲的胳膊推回了正常的角度,然后用闻仪携带过来的木板将胳膊捆绑起来,用麻绳缠住,不能太过松散让正好的骨头移位,也不能压迫让血液难以流通。
将这人的四肢都固定,眼瞧着是没办法将人背下去,闻仪拎着锯子去旁边砍了几根粗枝,用带过来的麻绳捆成简易的木架,自然是没有单价柔软,但此时这人昏迷着也不会提出什么意见。
将藤筐中的物品交给阿暮几个人分开拿着,里正在前面走,闻仪四人则两个抬着前后,另外两个令找两根短些的树枝托在中部底下,呈现一个井字形。
废了不少力气将人抬到溪边,将废旧布料放入馆子中煮开,用树枝夹着晾凉,之后擦拭掉这人身上伤口沾上的赃物,之后敷上碾碎的草药。
虽然不知道作用大不大。
将人挪到搭建的临时草屋中,虽然见到这人因为疼痛而嘟囔着什么。
闻仪几个研究了一会儿这人身上的东西,除去几枚看不懂的印章再没有与身份有关的东西,也就放弃了探究,将那些沾染血水的衣物装备拿到溪边锤洗晾干。
第二日这人依旧没有醒过来,甚至发了高烧。闻仪几人轮流用烧开晾凉的水擦拭胳膊、大腿、腋下等部位物理降温。
又过了半日,就当大家都以为这人救不活的时候,闻仪在旁隐约听到了沙哑的声音。
“水……”
她下意识抬起头,等确认这人真的是醒过来,便小心将陶碗挪过去,看着她有些贪婪地汲取水分,甚至因为喝的太急呛咳起来。
她的四肢都被木枝麻绳固定,疼痛让身体变得麻木,好在还有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