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满秋走进好运赌场,有人跟他打招呼。
“满秋少爷都去银行上班了,还亲自要账啊?”
“是啊,账要不回来,就去银行上班混口饭吃。”
“还有满秋少爷要不回来的账?”
时满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笑着劝道:“少赌点儿,你儿子还在念书呢!”
有手下来说都准备好了。
时满秋点头往地下室走去。
一条一米八宽的通道地上时不时出现一个小水滩,墙上有着可明显看清的霉菌,墙角偶尔能见几只鼠妇。
皮靴碰地声回荡在通道内,声音被放大,“你说他见过王曲?”
“是,王曲跟他见面后就去了安州,我们的人还在找。”
铁门内的人被捆绑在架子上,天窗的光线照进来,能依稀看清那人的模样。
手下拿出钥匙,将铁门打开。
时满秋抬脚,越过地上的一滩水,走了进去。
“王曲跟你见面都说了什么?”
一道凌冽的嗓音传来,那人抬起头,眼中露出惊恐,求饶道:“放过我吧,我什么也不知道!王曲让我把一个账本和一封信交给余家,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看到炉子里的碳都没有点燃,时满秋明了,这人没受几鞭子就招了。
“一分钟内,如果你不说些有价值的,那我会再抽你二十鞭。”时满秋幽幽开口。
“啊——”那人瞳孔放大,一脸苦相。
比起告诉他“我要抽你”,给他一个时间限制更让人恐惧。至少在这一分钟内,他内心的不安、恐惧感会达到顶峰。
“还有半分钟。”
“我······我一时好奇,看了账本,应该是光蓥绸庄的库存与销售额之类的。”
时满秋将手中的鞭子舞向他。
他也害怕地叫出身,但身上并没有预料中的疼痛。再睁开眼时,时满秋手中的鞭子不见了。
时满秋换了一副面孔,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还得委屈你几天,你就好好待在这儿,会有人给你好吃好喝伺候着。”
要不是有人给他松绑,他是不敢相信的。
“好好,只要不打我,待多少天都行,”想到什么,他继续说,“不过后面放我回去的时候,能不能给我点钱啊,余家我是不敢回去了。”
时满秋斜视着他的无赖样,心里想笑,“这余家真是什么人都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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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和大饭店。
今日是时氏大少爷时承运与余氏千金余灿薇的婚礼,来往宾客众多,大多是棋州富贾人家,自然送来的贺礼也贵重。
“提督军务总管林先生,送金盾一块。”
“林先生也来了!”
众人左顾右盼,急切地想要一睹传奇人物的真容。
这位林先生是个大人物,常年出没在政界,一般人见不到。棋州没几人见过他真正的样子,倒是林太太,她的外公是英国商会会长,自小也是含着金汤钥匙长大的,棋州没人不识。
四楼的会客厅里,余灿薇换上英式婚纱,而时承运穿的中式喜服。
时承运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余灿薇,道:“我不喜欢英式西装,就这样吧。”
“可是······这样很不着调,我们至少得穿同一种喜服吧?”余灿薇声音很小,但也在极力争论。
“要换你换。”时承运说着背过身去。
余灿薇在屏风后面弄了半天,身后腰上的绑带怎么都解不开。她无奈向屏风外道了一声:“那个······你······可以帮帮我吗?我身后的绑得太复杂了。”
时承运偏头,眼神麻木,但还是绕到屏风后面。
“麻烦。”他一边说,一边帮她理搅成一团的绑带。
“你就这么想嫁吗?”
余灿薇听着脑后传来的话,大脑放空了一瞬,脸颊发烫,声音放得很轻,道:“这是父母之命,我没有理由拒绝。”
“你就没想过,我们俩没有感情,就不怕我对你不好?”
护腰滑落,时承运伸出去的手还是慢了一步,触碰到她腰上肌肤的一瞬间,他触电似的收回手。
他滚了滚喉结,微仰起头,“抱歉,我刚刚没注意。”他说着往外走。
余灿薇的脸就像熟透的桃儿,一想到刚才的场景,她身体就似有电流在流走。
“没事,你也不是故意的。”她迅速套好中式裙装,接着换上衣。
时承运眼睛时不时瞥屏风,一回想起那柔滑的触感,感觉心里有一团火在燃烧。
“大少爷喜爱戏曲,想必是个重情之人,”她眼中带着泪花,继续说,“即使不爱我,但应该也会礼待我。”
她换好衣服,走出来,冲他微微一笑,“倘若他日大少爷遇到心慕之人,可以纳了,我绝不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