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夜思并没有面上看的这般难以相处,反倒是异常随和。洛卿龄摇了摇头拒绝她的好意:“卿龄谢过邓娘子,我这几日还有要事要解决,就不叨扰邓娘子和邓大人了。”
听闻此话,邓夜思一脸失望,她垂头小声念叨:“我还想与洛娘子说些话呢……娘子若是空了,定要来找我!”
深夜,亲王府邸。
一盏烛光映在花窗上,房中人影被拉长,依稀能看出秦砚珩高挑的身形,桌面撂了一叠古籍,秦砚珩坐在桌前低头看书。
少年换了一身水蓝色圆领袍,纯白鹤氅披在肩头,墨发未束,堪堪披在肩头,整个人华贵而慵懒。
他随意翻了两页纸,将手中古籍往桌面一扔,背朝椅子猛地一靠,只见他抬头望向房梁,长叹一声,满脸倦意。
府中这几本古籍均未写到人俑,可他依稀记得师父留下来的某本书中提过此事……看来他须得去一趟道观,藏书阁内一定有那本记载陶俑的书。
如此想着,秦砚珩抓起放在一旁的玉冠,随手挽青丝,而后来到院内墙边闪身一跳,眨眼间便融入夜色。
身影在阁楼丛中窜出,一座座府邸在眼前划过,师父留给他的道观就在不远处,秦砚珩站在屋顶朝地面一跳,径直往道观的方向奔去。
倏然间,手腕被一股力量猛地扯住,秦砚珩险些没站稳,只见他朝后踉跄几步。
“何人在作怪!”
手中符纸甩出,却在半空纷纷落下,似是并未找到捣鬼的人。
秦砚珩眯着眼睛环顾四周,眼下已是人定,正是宵禁之时,巡逻的官兵还未经过此处,街边一片黑暗,唯有不远处屋檐下挂着一盏灯笼。
烛光摇晃,灯影朦胧,不知方才那股力量究竟是何物,竟连追踪符也找不见作祟人的踪影……
秦砚珩站在原地,面上带着几分冷意。
无论是人是鬼,都不可能躲过他的追踪符,罢了,既然找不到他也不强求,该来的总会来。
秦砚珩加快脚步往前走去,脚刚越过灯影,整个人又被方才那股力量扯回原地。究竟是何人在暗处偷偷整蛊他!
追踪符又在半空落下,秦砚珩有些狐疑,他伸手抓住其中一张符纸,嘴里念叨:“这符纸也没沾水啊,怎的没有效果呢?”
脑中灵光一闪,他转身看向不远处灯柱照亮的地方,心中有了一计。只见秦砚珩缓缓迈步走到那处,右脚抬起欲要跨过去,一股力量又将他扯回来。
“……”
没有妖气,亦不见人影,追踪符毫无动静,而又能对他有效的,除了金龙剑外别无他物!况且,金龙剑的确有束缚人的法力。
秦砚珩算是弄明白了,这金龙剑不仅认了洛卿龄为主,现下怕是连他也受到了限制!
此处距离洛府不过十里而已,他竟越不过这条街头,照这么看,莫非他不能离开洛卿龄超过十里?
“实在是离谱!如今竟然连道观也去不得。”
秦砚珩暗骂一句,毫不犹豫飞向洛府。眼下回了京城,白日二人不好直接相见,但深夜总行罢?
夜探人闺房的事儿,秦砚珩做不出来,可若是白日明着去洛府找人,怕是不出半日便要传到皇后耳中,他还得费时间与皇后解释他与洛卿龄并非私会,只是公事。
至于二人为何能扯上关系……秦砚珩只觉得一阵头疼。
罢了,救人要紧,他只是为了救人,否则他怎会去找洛卿龄呢?
一炷香的功夫,秦砚珩站在洛府门前,踱步徘徊片刻后,终于鼓起勇气上前,拿起门上的铜环欲要敲门喊人,却又顿在原地,他似是想到了什么。
慢着慢着,虽说洛卿龄也知晓他来找她必定是有要事在身,可若是这么明目张胆地从洛府正门进去,怕是对她名声不利,况且还是深夜……
这么做与那贼人贾辞又有何分别?不妥不妥,他须得想个万全之法,在不惊扰任何人的情况下把洛卿龄喊出来。
“有了!”
秦砚珩灵机一动,手掌朝上使出法力。
如今这金龙剑他是使唤不得,可召唤剑身还是可以的,他只求洛卿龄随身带着剑,好能及时感知金龙剑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