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查不出病因?”
京墨有些发笑,他目光一错不错地看着站在眼前的人,看到江子梵都有些不寒而栗,他顿时扁了扁嘴,挂在喻九白身上,头猛得埋进他的脖颈。
“王爷啊,这可怎么办啊,一个月的时间,连病因都查不出来,我们要如何交差啊!”
喻九白被吓了一跳,缓了一会才冷眼嫌恶的看了身侧这人,默不做声的用手背推了推,但并未使出多大力来。
只是深吸一口气,继续问着眼前那人。
“江子梵,你的医术本王略有耳闻,连你都会查不出来?”
他给自己温了一壶茶,暖了暖手。
这江子梵,说来倒是有名的很。
京都有五大家族,这江家便是其中之一,是有名的医药世家,独子江子梵更是天资卓绝,刚及冠之年便被圣上几番邀请入宫,这才当了院使。
连他都查不出来……
想到这里,喻九白便皱起了眉。
江子梵点了点头,似是有些无奈:“冀州七月忽逢大雨,当时我刚好北上冀州办事,没成想,这雨过后便有了些疫病苗头,本着是按着流感方向查的病因,但经过几次对症用药后,发现并不如此。”
听到这话,缩在喻九白脖颈处的京墨顿了一下。
冀州此地北据燕山,地脉山高,不常有暴雨之势,又有河道引流入海,暑月亦不生蚊蚋,本就是难聚病气之地,雨后便出现病症,更是奇怪。
他曾听父亲说,七月份冀州连下数日骤雨,庄稼收成少了近一半,前线吃粮压力大,于是便派上不少人陆续前往冀州盯工,迄今为止,那些人都杳无音信。
而江子梵到此地三月有余,竟然都查不出病因。
他忽而从喻九白身上弹起,三步并作两步的转身走到江子梵身后,状似夸张道:“不会吧,不会吧,不都说京都名医江子梵吗?”
江子梵默了,他有些好笑的回头,骂道:“你上瘾了?我倒是还没问你呢,怎么会和摄政王一同下来。”
京墨的嘴角一僵。
他稍微的瞥了一眼对面的喻九白,只见他捏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随即不自然的看向窗外。
京墨嗯了一声:“这事你不如问问我家王爷?”
“你家王爷?”
江子梵狐疑的偏头打量。
喻九白佯装咳了下,道:“江院使来冀州早,并不知晓,我与京公子确是拜过高堂。”
“……”
京墨像很满意的嗯了一声。
不过江子梵就没那么满意了。
后者像是被雷劈过一般,嘴唇张张合合发不出一点声音,缓了好久,才手指微微指向京墨。
“和他成亲?”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
京墨嘴角微扯,笑道:“怎么?莫不是觉得我配不上王爷啊。”
“不,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江子梵有些头疼。
他入皇城有两年了,喻九白这个人,说的好听一点,无人敢招惹,乃至于连他的名字知晓的人都甚少,但说的难听些,就是喻九白处境尴尬无人敢惹火烧身。
京墨与他有上牵连,他可不信这人敢干这事。
只见京墨捏了捏下巴,好似苦恼的道:“算上来燕儿镇的路程,也不到十天。”
他无奈的唉叹一声,旋身坐到喻九白身边,捏起他的发丝轻轻一吻,语调温柔缠绵。
“不过我大抵是情根深种了。”
江子梵:“……”
喻九白手中的茶差点撒了出去。
他头疼极了:“京墨,别装了。”
“啧,”京墨凝眉嗤了一声,这才把话题绕了回去,“行了,江子梵,你说对症下药,那你对的可是什么症下的又是什么药?”
他抬眸,看向屋外。
雪下的愈发大了,连带着屋内都多了几分寒气,京墨眼角微微弯了弯,就怕有人受不住了。
“夏季起的疫病加以病症来看,本着记载,先入为主便得出是疟疾,但怪就怪在,病症分毫不差,可却无用。”
听江子梵出声,京墨这才回过神来:“所以不是疟症?”
江子梵摇了摇头,神色微凝。
“难说,就怕是疟也不是疟,”他从袖中翻出一本薄子,纸页哗啦啦的翻着,最后停留在最近一页上,“你看,这是近日的症状,舌苔绛红,汗出如蒸,后形如槁木。”
喻九白皱眉道:“既对症,又怎会药石罔效?”
江子梵冷哼一声:“这便是问题所在。”
“这几日我见许多未染疫的人咳症严重,王爷觉得,”他顿了顿,目光如炬的看着喻九白,“奇怪吗?”
京墨愣了一下,赶在喻九白之前抢先问道:“是近日才出现的吗?”
江子梵有些好笑:“如若之前我便清楚,又怎么会无药可对,京墨,你怕是读书读傻了。”
“说到咳症,”喻九白突然道,“本王一到燕儿镇便被围了起来,见周遭之人咳嗽不止,本以为是天寒地冻,疫情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