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熠然再次睁眼,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黑暗的牢房。
刚被系统修复过的腿此时又在隐隐作痛,左腿中箭的地方只被做了简单的处理,包裹着伤口的纱布已经被血渍渗透。
黑暗的牢房里,只在最高的地方留了小小的一个窗口,沈熠然昏沉着脑袋,隐约听到暗牢深处有水滴滴答滴答的声音还有老鼠吱吱叫的声音。
“乌鱼子,可以帮忙屏蔽一下痛觉吗?实在是疼的受不住了。”沈熠然喘着粗重的气息,连微弱的声音几乎都发不出来。
“抱歉,宿主善意值积分不够,无法让系统提供帮助。”程序就是程序,说出的话十分冰冷。
“呵,乌鱼子,太过无情是找不到对象的,你对我好一点,我教你怎么追女系统。”沈熠然有些疲惫,但这种时候还记得开玩笑,可那苍白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笑意。
“系统是程序数据,没有感情,不需要谈恋爱。”
“你感受过疼痛的滋味吗?被汽车撞后的疼;被鞭子一下下抽打在身上的疼;左腿被硬生生打断的疼;那携带着麻醉药的箭扎进血肉中的疼......系统,我想我可能坚持不下去了,要不你找别人来完成任务吧。”
“真的好疼啊,我原本以为我是能忍疼的,可是来这里整整十二天了,我没有睡过一个踏实的觉,我每天提心吊胆,就害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这一身伤就没好过,新伤添旧伤。我不想回现代了,你放过我吧,好累啊......”沈熠然逐渐没了声音,似乎是又昏了过去。
系统罕见的有了一丝动容。
系统想说,要不了几天,骆长珩就能找到他,然后救他出去了,但看到沈熠然昏了过去,便没在开口,只是动用了系统特权,屏蔽了沈熠然的痛觉。
头顶小窗中照进来的光束从西边移到东边,再到整间牢房一片黑暗,沈熠然清醒的经历了两次,也就是距离被抓,至少已经过了两天。
外界,骆长珩明里调动大理寺的人马进行调查,排查那日刺杀案件中被拓跋铮侍卫杀死的人的关系网,发现都是黑户后不得不重新换了调查方向,将那天晚上那群刺客射出的箭交给兵器制作坊调查。
骆长珩知道沈熠然被抓和骆长瑞与景安帝脱不了干系,便暗中派探子四处调查。
骆长瑞和景安帝自然不能坐以待毙,人是他们劫走的,他们自然不能让骆长珩查到自己的头上,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个替死鬼,祸水东引。
在被关了四天之后,沈熠然待的牢房终于迎来了送饭的之外的人。
被屏蔽了痛觉,沈熠然的脸色能好一点点,但也没有好到哪去,箭伤已经化脓,除去外伤的折磨,最重要的是来自心灵上的折磨。
沈熠然每日白天靠着顶上那一丝光亮过日子,每到夜晚,有月亮就还好,当月亮被云层遮住的时候,整个牢房便陷入了黑暗。水流的滴答声,老鼠吱吱的叫声,以及偶尔传来的几声风的号叫声都让沈熠然感到折磨。
于是在骆长瑞来的时候,沈熠然竟然松了一口气。
“沈熠然,招吧,招了吧,招了本王就不再给你用刑,还带你去治伤,本王还会给你一笔钱财,让你富足安乐的过完一生,所以,招了吧。”
“哈哈,骆长瑞,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啊,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所谓的令牌,更不知道在哪,先前说带你去找不过是拖延你骗你罢了,你也不用再折磨我了没用的。”连日的黑暗,使得沈熠然精神快要崩溃。
“沈熠然,你不用试图激怒本王,你一日不招,本王就关你一日。你也不用想着有人来救你,我们已经准备对外宣布你落水身亡了。所以,好好的在这待着吧。”骆长瑞手从后面抓住了沈熠然的头发,将沈熠然整个脸都拽的扬了起来。沈熠然整个人因为这个动作呈现出一股凌虐的美,尤其是那眉心的一抹干了的血渍,就像是一颗红色的痣一般。此时沈熠然的脸几乎跟他在现代的脸重合。
骆长瑞望着那一张充满张力的脸,逐渐放下了自己的手。
“你好好想想吧,本王过几日再来,希望到时候你能给出令本王满意的答复。”说完,骆长瑞便走了。
于是,在沈熠然被劫后的第四天,骆长珩在京城外的一条河流下游发现了一具男尸,年龄大概是刚刚及冠,面容已经被泡发的看不出原来的模样,穿着沈熠然失踪那晚的同款紫色长衣,经仵作验尸,发现尸体的左腿有骨折的痕迹,除此之外,上面有一处箭伤,伤口跟刺客那晚留下的箭是相同的,已经基本上确定了这具尸体就是沈熠然的。
骆长珩知道这具尸体不会是沈熠然的,但既然景安帝想让他认为,那这何尝不是给了沈熠然和骆长珩一个机会?
于是,骆长珩顺着被人提供的尸体和箭羽的线索,找到了那晚刺杀的“凶手”。
不得不说,景安帝做了这么多年皇帝,还是有一点手段在身上的,只是手段不多,此次祸水东引又采取了和陷害书家一样的方法。
承德侯府,在前朝时是先帝面前的红人,先帝驾崩后,因遭到景安帝猜忌而未曾得到重用。然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承德侯因是先帝时期得到重用,因此在朝中人脉极广,却偏偏事事和自己作对,景安帝早已经看他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