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前,苏巴尔图。
恩辛被困在玛里军营中,每日都有侍卫严加看管,防止其逃脱。有一批苏巴尔图战俘已经在送往玛里王城的路上,以便及时补充各个王家机构的奴隶数量。
这一点,恩辛是清楚的。
但他却是从金瑞林口中得知的。
刚被捕的那一晚,曾有一人披着浓重的夜色进入牢狱。
昏黄油灯在部落的营帐中闪烁,夜风透过布帘的缝隙吹进来,带着沙粒与火焰跳动的影子。
那人步入牢中,身披一袭墨色长袍,衣袍边缘镶着暗金线纹。来者未着甲胄,却自有一股森然压迫感,他缓步站定、挥手示意守卫离开。而后,站在了恩辛的面前。
恩辛并不认得眼前这人,但随着目光看去,猜测此人便是当今玛里王金瑞林不假。毕竟,这种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可不是谁身上都有的。
“玛里王?”
恩辛抬头,眉微皱,语气带着些警惕。
金瑞林没有立刻作答。他只是站在那里,眸色冷淡地望着他。
直到风将火光吹偏,他才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像古井落石般没有回响。
“恩辛。你的部将、士兵多数已作为战俘,正在被送往玛里王城的路上,不出意外,他们将会以奴隶的身份在我玛里王庭下设的机构中做工,而你,也会在被带到玛里王城之时处以极刑,这便是你挑衅我玛里边境的代价。”
恩辛看着眼前这人,不由得上下打量起他,目光邪性而肆意。
然金瑞林却与他截然不同,他的表情极为淡漠,五官清隽,却冷峻得仿佛雕刻在玉石之上。眉如削剑,眼若琥珀,带着一层掩不住的寒意。
“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金瑞林又道。
恩辛挑眉,眼神又肆意了几分,狭长地眼眸微微眯起,似乎是在等着金瑞林的后话。
“什么机会?”
“我要你去部落中给我找一个人。”
“我苏巴尔图竟有玛里王想要的人?”
金瑞林冷笑,也不在意他语气中的挑衅,继续道,“大约五年前,有一个盲女经由玛里边境被卖进了苏巴尔图,帮我找到她,我大可以放过苏巴尔图。”
恩辛觉得疑惑,便问,“每年从边境被贩卖进苏巴尔图的人口有那么多,你说的又是五年前,我怎么会知道,我又如何能找得到?”
金瑞林站在恩辛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那你的意思是…拒绝了?”
恩辛赶忙道,“不,我可以一试。但你就不怕我走了,人没找到,反而发生了第二次战争吗?”
金瑞林语气森然,“我玛里军队本来就会在十日后再次进犯苏巴尔图边境,我知道你在乎苏巴尔图的子民,若你能帮我找到她,我将放过苏巴尔图的百姓,若不能,那你苏巴尔图面对的就将是灭族的命运。”
金瑞林自然没有将恩辛送走,而是从战俘中抽调了一名他的部将,送回苏巴尔图。
这件事,除了金瑞林之外,其他玛里军中人是不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