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予期的院落里灯火通明,无他,予期在完成课业,不得不说这课业十分繁重,依予期这种散漫的写法,估计以后每天都要三更半夜才能入眠,真没有想到他会有这么一天,而听说谢迹循都是很早就能完成课业的,这样就更气了,看不出那小子居然是个功课不错的样子。
予期不能休息,慧择自然也不能,这也是予期磨蹭的原因之一,看能不能让谢烬觉得这个伴读不行从而换个伴读。
他正一边走神一边鬼画符。谢予期突然不请自来。
予期看了他一眼,想到他之所以能够来找自己,自然是课业已经完成了,不由一顿,墨迹直接在纸上晕染开来,那是一张已经写完的纸。
慧择换了一种,用波澜不惊的语气道,“公子,纸张污了,这张再写过吧。”
予期,“......”
可是他觉得还能用啊!就他写的字,污与不污,有什么差别吗?为什么要浪费纸张啊。
予期看向慧择,慧择视线触及脚尖,不与他对视。
罢了,他又怎么会是人的对手。
谢迹循从进门就开始忍笑,大概只有面对这样的予期会有种大仇得报的感觉,不过他打算作件人事,“慧择,你先下去吧,他先不写了,我有事找他聊,聊完再写。”
予期此时也直接撂了笔,想听听谢迹循为何而来,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再说。
慧择刚掩上门,谢迹循就十分自然地拿过予期的课业,开始写,字迹龙飞凤舞,跟予期之前见到的截然不同,显然他这是在模仿予期的笔迹。一边熟练地书写,一边道,“我先替你写着,这样一会儿聊完也不会让你补课业到很晚影响你休息。”
予期简直想鼓掌,不得不说,这王府的教育还是厉害的,谢迹循深不可测啊。
他甚至可以抬头看着予期跟予期说话,“今日晚饭之后,父亲向我问起你的情况。我就想起你曾问我提前结业的事情,你不会无故问这些,你总是会有自己的想法,但是提前结业的门槛高,我有些担心你,便跟父亲提了这件事。”
予期,“......”予期明白,谢迹循是担心他走什么歪门邪道。谢迹循态度诚恳,予期竟然什么也说不出口。
谢迹循继续道,“不过父亲好像误解了我的意思,他说你大抵是因为功课太难学亦或是还是太有闲时间,准备再请个先生,晚上散学回来在家教你功课。”
予期,“......”
谢迹循一边说话还一边观察着予期的表情,见表情不对忙补充道,“当然了,到时候父亲无论想做什么,都会征询你的想法的。”
真的吗?予期表示怀疑,不过现在更是坚定了予期的想法,得立马脱离书院才行。
见予期还是闷闷不乐,谢迹循又与予期说了许多书院里发生的趣事,譬如他们有个夫子竟是女扮男装混进去的,被发现之后,因其惊才绝艳,就留在了书院,只是不再授课。书院里还有个知名的学长,平时也不是不学无术,但至今七年了,都没能完成学业。
谢迹循离开的时候,予期的课业都已经尽数完成了,予期是真的佩服。
到了第二日,明明在予期看来都是鬼画符一样的课业,根本看不出差别,但昨日谢迹循替他完成的课业竟然受到了夫子的表扬,宋夫子孔武有力地表扬予期,大意确实说不愧是齐王的儿子,就算以前毫无基础,也是进步神速的,孺子可教、未来可期。予期面无表情地听着,想着接下来,夫子还会再次见证他的退步,不知又会是个什么说法。
今日有半日时间,并无先生授课,那是自由研读的时间,像这种时刻对于予期来说那与休息又有什么区别。但是对于谢迹循来说,这个时候还是要用来学习的,无论是学什么,那指定是不能回家。所以他拦住了予期准备回家的步伐,“一般这个时候,演武场会有很多切磋比试,我带你去看看吧。”
予期不想去,他想休息。可是就在谢迹循支走慧择,对予期说今天的课业也包给他之后,予期动摇了。动摇的结果可想而知。
去演武场的路上,谢迹循一脸期待地问予期,“呆会儿你要去试试吗?”
看着谢迹循这一脸期待,想想刚刚他的做法,予期这才意识到什么,无语地回答,“我不会武啊,谁跟你说我会了吗?”
谢迹循,“哦。”但是看表情,是完全没有相信的样子,一脸你不要骗我了,世外高人怎么可能不会武,文不行也就罢了,武不就那就太过分了吧。然后又看了一眼予期颈上的伤痕,自从看到予期的伤后,他就脑补了一系列高手过招的画面,某种意义上说,他脑补的也并非全无道理。
一到演武场,予期察觉到了有意无意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大约大家都和谢迹循有着一样的想法吧,予期意识到,他或许不该来的。果然,就算他只是单纯地来看个热闹,但是身为热闹本身的他,怎么能逃过命运的安排。
有一个人,顶着众人的视线站到予期面前,向予期邀战。
这时候很奇怪,予期认为在这种时刻又不是真的战争,人应该是有拒绝的权利的,可是不知为何,此时人的某种权利像是被围观的众人所剥夺了一样,只能做出符合大家期许的事情。在无形的压力之下,迫不得已又莫名其妙的,予期甚至自己也奇怪为何就答应了邀约,以至于站在台上的时候,他总觉得刚刚像是被控制了一样。这种感觉虽是是很新鲜的体验,但下次还是不要继续体验了。
演武场的擂台不止一个,此时跟只剩下一个也没有什么区别,不光观战的都开始集中在这里,甚至周围擂台都能暂时休战,住足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