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堰时看着查宫懊恼的样子，心中没有一丝快意，只有解脱。他转身走到一旁，倚着墙闭目养神，盘算着逃跑的时机。而查宫仍沉浸在失败的困惑中，反复回忆着上次实验的每个细节，试图找出这次失败的原因，丝毫没注意到楚堰时眼中的疏离与决然。

"你放的火和上次在实验室放的有没有什么不同？"查宫突然逼近，藤蔓擦着楚堰时耳畔掠过。他细眉拧成锋利的弧度，眼中跳动着近乎偏执的探究，"温度？频率？还是......"

"我怎么知道。"楚堰时偏头躲开，后脑撞上墙面，落下一些尘埃，这个动作却让查宫看见对方脖颈处因长期佩戴项圈磨出的暗红伤痕。

"再试一次。你回想一下，实验室放的什么火。"

楚堰时看着查宫第一次对除了自己以外的东西感兴趣，不由得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他失态，于是他再次凝起火焰。

瞬间吞没了查宫伸出的藤蔓。高温将潮湿空气蒸腾成白雾，藤蔓表面的水珠在接触火焰的刹那炸成细碎的晶芒。楚堰时看着火苗如贪婪的虫蚁啃噬着墨绿色的表皮，焦痕顺着脉络蔓延。

藤蔓末端渗出透明黏液，在火舌中化作缕缕青烟，空气中弥漫着植物焦糊与奇异清香交织的味道。

但实验再次失败。

查宫终于放弃了。拿出之前得到的变异种子开始种。

暴雨如银灰色的幕布，将他们与外界彻底隔绝。铁皮屋顶被砸得咚咚作响，查宫跪坐在工作台前，腕间的藤蔓小心翼翼地捏着那粒珍贵的变异种子，在陶土花盆上方悬停片刻，才轻轻放入坑洞。

他的动作虽轻柔，却难掩生疏，藤蔓在覆盖泥土时搅得土块四溅，连带着打翻了一旁的化肥袋。"哗啦"一声，褐色颗粒撒了满地，混着泥水在地面晕开深色痕迹。

楚堰时盯着窗外无止尽的雨帘，心里突然涌起不安。这场暴雨已经持续了三个小时，不知道外面的丧尸会不会已经产生异变。他转身从背包里摸出望远镜。

目镜中，雨中的丧尸群正缓慢挪动，腐肉在雨水冲刷下片片剥落，却依旧保持着机械的行动模式。他刚要调整焦距，身后突然传来"哐当"一声——查宫的藤蔓似乎又碰倒了什么工具。

楚堰时皱了皱眉，继续观察。可没看两眼，又是"啪嗒"一声，这次是花盆磕在金属台面上的脆响。他捏着望远镜的手指关节发白，余光瞥见查宫正用藤蔓笨拙地往花盆里倒水，水流漫过土壤，浑浊的泥水很快从盆底孔洞不断溢出。

"不是这么种的。"楚堰时终于忍无可忍，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查宫没有抬头，只是继续重复着错误的操作。直到"哗啦"一声巨响，整个花盆被掀翻，楚堰时才猛地放下望远镜，快步走了过去。

"光照不足，浇水太多，土质也不对。"他弯腰捡起一株幸存的幼苗，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脆弱的茎叶。查宫沉默着用藤蔓卷来新的花盆，这次他没有反驳，只是静静看着对方熟练地调整土壤湿度，将种子重新种下。

窗外的雨依旧下个不停，丧尸们在雨中茫然徘徊，而加油站内，两人在各自的事务中忙碌。唯有查宫偶尔投来的目光，会在楚堰时专注的侧脸上停留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