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憎很快找到相册，从里面翻到早上的图片。

刘白只看了一眼就立刻移开视线，谢胜也不太敢看，两人不约而同走到前面，观察起叠叠乐的几人。

没多久棠憎收起手机也走过来，将手机放回卢肃口袋。

“报告老师吧。”

刘白立刻按住他：“告老师没用，卢肃家里有些势力，老师不会管的。”

棠憎目光落到他脸上的伤上，刘白立刻移开视线。

“那报警？”

“你忘了？是你把他们揍成这样，报警你也要进去。”

棠憎若有所思，指了指楼梯口还在昏迷的被霸凌的男生：“那给他叫个救护车总行了吧？”

刘白耸耸肩，“我没意见。”

等了两秒，棠憎没动。

“？”

棠憎：“我没带手机。”

“……”

难怪他突然这么听话。

刘白认命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边说边忍不住偷偷观察起自己的同桌。

原先只当他是脑子有些问题的乡下孩子，没想到打架竟然这么厉害。

谢胜更是钦佩，此刻已经忍不住跟棠憎说话，能看出来棠憎有些心不在焉，回复时总会停顿两秒，但也架不住谢胜的热情。

“对了，你要证实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打过电话刘白放下手机，棠憎笑容很淡，淡的几乎看不出血色。

“有结果了。”

他轻声说。

——

夏日的天说变就变，上午还是晴空万里，下午突然阴云蔽日，无端透出几分寂寥。

外面鸟声嘶哑嘲哳，救护车停在教学楼下，穿白大褂的人进进出出，不多时抬着一名学生出来。

连校长都被惊动，学生们围在栏杆处偷偷议论，被各自老师带回班级，棠憎与刘白谢胜也跟着溜了回去。

“太恶劣了！”

“遇到事情不先找老师学校解决，竟然擅自打电话联系校外，你们知道这会造成多么恶劣的后果吗！”

罗青在讲台上义愤填膺，“到底是谁叫的救护车？站出来！”

全班安静如鸡，注意力还都放在外面。

罗青猛地拍向讲台：“教导主任已经去调监控了，让我们查出来，立刻退学！”

刘白抖了抖肩膀，更加不敢抬头，棠憎神色如常，还在写数学卷子。

封仄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从棠憎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脸，线条流畅顺滑，大片裸露出来的肌肤透出不自然的白，他低头扫了眼手机，很快收回抽屉，继续发呆。

“你看什么呢？”

刘白紧张的忍不住搭话，棠憎收回视线，单手托腮，对封仄看的窗外产生好奇。

“你再紧张点，都不用查监控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刘白还是控制不住，他的家世并不算特别出色，当时为了上这所学校废了好大的劲，要是让他爹知道他被退学，非得打断他的腿不可！

刘白心虚的瞥了眼讲台，胳膊寒毛瞬间竖起，就连棠憎都察觉到他一瞬间的紧绷。

“怎么了？”

棠憎跟着他的视线，看到罗青正在盯着这边，面露怀疑。

“这道题怎么做？”

他拿出练习册搁在两人中间，刘白立刻趁此机会移开视线，拿起笔的那刻忍不住松了口气。

刚才真是太紧张了，他都不知道怎么移开视线才算自然。

手心浸润出湿汗，笔杆几次脱手，棠憎稳稳托住他手肘。

罗青狐疑的收回目光，接起震动个不停的电话。

“查到了？”

“……”

“什么！监控坏了？！”

他脱口而出的声音太大，全班同学立刻看过去。

“都先上自习。”

留下这一句，他人已经出去了。

监控坏了，意味着只要没人承认，他们永远找不到打电话的人是谁。

罗青背影消失的一刻，棠憎听到同桌一瞬间放松的呼吸，手上感受到他僵硬的肢体也渐渐松懈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