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公子简直人面兽心,孟浪无比!
就在即将绕过屏风时,方荟影猛地驻足。
不不,不能撞破,一旦撞破,唱晚和五公子便没有了回头路。
收回脚坐回椅子上,好友的嘴似乎被捂住了,男子的喘息倒是听得很清楚。
方四姑娘脸色涨红,只觉得更想出恭了。
净室在小榻另一边,她只得出去找地方。
悄悄起身挪到槅扇门,小手刚要拉开门。
“不行,荟影……”
屏风里娇媚的声音响起,吓得方荟影一个箭步坐回去装睡,后背冷汗淋漓。
“瑟瑟,帮帮我,方四姑娘醉了,你小声些,她不会知道。”
方荟影嘴角抽得厉害,心里将方三、魏纤尘、亲爹、侯夫人等“问候”过一番后,勉强忍住。
罢了,还不知门外是否有守卫,不可轻易开门,还是装死比较有利。
就在方荟影生无可恋、憋得麻木之时,屏风内侧的裴暻倏然放松紧绷的身子,喘着粗气将头埋在俞唱晚的颈侧。
俞唱晚脑子里一片浆糊,方才分明在角力,怎就……怎就成了这般?全怪这厮,力气大、人狡猾!
裴暻原本没想做得过分,可身下的姑娘生怕好友醒来撞见二人亲近,不敢出声不敢动,他若放过这样的机会,那便不是男子。
姑娘捂着嘴,羞愤欲死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实在是招人,索性将人轻薄了个遍。
俞唱晚的眼眶红了,裴暻连忙收起得意,怜爱地将人抱在怀里哄了又哄,见她仍不理睬,只得先起身穿好衣裳,替她脱了已经没眼看的外袍,抱着人去了净室。
净室里早就悄然备好了热水,俞唱晚不高兴,裴暻不敢造次,留下巾帕便去角落里冲水。
俞唱晚使劲搓着手,只觉得羞恨欲死。
可怜的方四姑娘听着里面传来泠泠水声,只觉小腹即将炸裂。
好在俞裴二人很快便收拾停当出来。
俞唱晚怕吵醒好友尽量放轻声音,哪知才转过屏风,就见方荟影红着脸坐在那儿,一脸懵懂,似乎刚醒。
“你……”
“我先去更衣!”话音刚落,椅子上已经没了方四的影子,她早已拉开门去了隔壁雅厢的净室。
俞唱晚松了口气,瞪了某人一眼。
事毕的方荟影一脸愉悦,回来便嗔道:“你酒量浅就少喝点,这种果子酿后劲挺大的,瞧你,吐了吧?可还难受?”
俞唱晚一愣,旋即猛然点头又摇头,连声保证下次一定少喝。
方荟影又见裴暻也换了衣裳,笑道:“唱晚,你不会是吐了五公子一身吧?”
俞唱晚登时觉得好友“聪颖无双”,咬牙认下。
裴暻略略意外地瞧了方四姑娘一眼。
才纾解过的男子神清气爽,一扫连日的阴霾,凤眸噙着笑意,待方荟影也梳洗过后,亲自送二女回去。
一行下到三楼,恰巧裴明和裴晏各搂着美貌女子从雅厢里出来,看样子是要带人出去作乐。
见礼后,兄弟二人看俞唱晚眼角含春,分明一个多时辰前还是一朵清水芙蓉。
皆是花丛高手,岂能不知其中变化源自何,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裴暻,“颂之好艳福。”
裴暻扫了一眼丽波园的姑娘,浅笑:“比不得二哥和三哥。”
裴晏还要回击,被裴明拉住,“颂之是要送两位姑娘回府吧,请。”
“恭敬不如从命,我先告辞。”裴暻说完率先带着方荟影和俞唱晚离开。
“哥,你干嘛要给他这个面子?”裴晏皱眉。
裴明敛容,半眯眼盯着阶梯口,“你瞧见了么,他从四楼下来。”
裴晏不明所以。
“定安啊定安,你在丽波园花了这么多银子,可曾上过四楼?”
说起这茬儿,裴晏便想到,最早来丽波园时他想要四楼的雅厢,毕竟更为私密,徐掌柜却道楼上并非雅厢,而是他们的住处。
他恍然,“老五竟然可以上四楼!这么说……”
“若我没猜错,丽波园极有可能是老五的产业。”裴明一脸阴沉。
当真是小瞧了老五,以往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老大身上,这老五一直都是老大的跟班儿跑腿,知道他经商且做出了些名堂,倒是不曾想他还有这份本事。
偌大的丽波园可以为他赚多少银子,又能收集到多少消息,这些都是不可估量的。
二人眼下哪还有心思玩姑娘?回头却见身边的姑娘们红着脸直愣愣地看着木阶方向,半晌不曾回神。
他们哪有不明白的,不就是见老五那皮囊好么。
兄弟俩气就不打一处来。
“啪啪”两声,姑娘娇花似的脸儿上多了一道巴掌印。
两女忙跪下求饶,裴晏心烦意乱,将人踹开,抬脚从另一道阶梯离去。
成年男子的力道很大,二女被踢得脸色煞白,一个捂着胸口,一个捂着肚腹倒在一旁呻、吟。
徐掌柜忙带着人上来将二女抬下去医治不提。
且说三人这边。
俞唱晚觉得自己今日出门定是没看黄历,否则怎么接二连三遇见“熟人”?
同样是一身男装的魏纤尘、柳萱和方三姑娘,正亭亭立在二楼阶梯口——她们正是从一楼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