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歧回到学校时,已经是晚上七八点钟。
亮起的路灯照在沥青路上,不远处的球场不时响起拍打篮球的声响。
周歧在班级群里接完龙,又跳回了搜索界面浏览平行世界的内容。
网上一搜倒是有好几例,但要么是以朋友视角说那人从此就消失在这世上,要么是故作玄虚,留下些似是而非的答案。
不过这后者,似乎与裕最偷盗的原因一样,看似高深莫测,实则故意给人留下些遐想空间。
这么想着,周歧的思绪又飘到裕最的名字上。
他刚听见这个名字时,被裕最的四字词震了一震,觉得似乎蛮有意境。
周歧沉吟着,但现在仔细想来,不就是钱多最重要的意思吗…
好……好务实。
说话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零星几人流着汗从球场出来,中间还夹杂着个熟人。
周歧没有打招呼,收起手机绕到了另一边。
刚打开宿舍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蛋糕的清香。
“周歧!!!”陈亦大喊道,
没等他反应过来,陈亦便手捧巴斯克猛地冲到他眼前。
“我做的!你快尝尝。”
周歧大惊:“你做的?”
陈亦矫揉造作地拨了拨额前头发:“师傅只教了一次做的。”
周歧放下东西吃了两口,点评道:“可以开店。”
陈亦自满地鞠了个躬。
欧阳御典嘴里还塞着巴斯克,笑道:“他要飞天上去了。”
陈亦打了个响指:“下周我们店里两周年活动,谁想和我一起上天堂?”
周歧问:“周几啊?”
“周一,就是后天,你们应该都没课吧?”陈亦道。
周歧:“我倒是没问题。”
欧阳御典刚吞下去:“我明天得回一趟家,周一下午才回来,你们什么时候结束啊?”
“一直到晚上八点。”陈亦说着掏出手机,“我问下宋哥。”
“宋淮去哪了?”周歧问。
“不知道。”欧阳御典又吃一口,“隔壁宿舍的人说他下午上着选修课,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一直到快要熄灯,陈亦才忽道:“宋哥刚刚回我说他今晚有事不回来了。”
给宋淮留下的巴斯克再一次放到了阳台。
不回宿舍倒也不是大事,几人了解一声便也不再过问。
只是在周歧回到床上后打开手机,却见上面有一个未接电话。
看时间应当是他洗漱的时候打来的。
只打了一次的陌生号码,周歧便当作没看过,也没有要打回的意思。
从梦中睁开时,周歧才恍然醒悟到自己上次忘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没叫裕最拿身其他的衣服叫自己换上。
他抚着头从床上坐起,侧目间和案前喝茶的人打了照面。
……
裕最放下杯盏:“你来得未免也太突然了。”
周歧长舒口气,又一次躺回床上。
这是他难得一次轻松的梦境。
裕最叫茶楼的小二送来了衣衫,这副身子穿上,腰身勒紧,周歧还要将袖子卷上一圈。
“你知不知道京城有家名叫毓知的茶楼,进来日日被官府监视。”
周歧口中茶水哽了一下。
裕最:“是你干的?”
周歧心虚道:“会有什么影响吗?”
“影响倒没有,只不过告诉你若是下次出现在那,先藏好较好。”
周歧弱弱抿着茶:“我怎么能认出自己是不是在毓知楼?”
“过分铺张、往来之人皆穿金带银,便是毓知楼。”
周歧心里噢了一声,打量着面前这躺着看书晒太阳颇为恣意的人。
脖颈上的伤口未好,处理后缠了一圈白色的纱布。
“那我如今……”周歧提问道,“要干嘛?”
裕最没有抬头:“架上有书自己拿。”
周歧真去挑了本来。
一本看完已是黄昏,他感慨地合上轻声叹了口气。
“这本我前天看了。”倚在窗前的裕最道,“想不明白为何不与他师傅说清楚。”
“就是啊。”周歧赞同道,“虽说最后什么事都解决了,但中间实在咽人。”
裕最吃了粒葡萄:“你晚些可以看案上那本,写得不错。”
周歧点头说好,却又对自己的状态愈感不太对劲。
这也未免太轻松过了头。
“不过恕我冒昧地问一下。”周歧道,“就是、你在这,是做什么呢?”
“在等。”
“等?”
金色的夕阳洒在裕最脸上,从周歧的角度看去,面上的绒毛也能瞧得清晰。
“下面这条大路是离开盘溪镇的必经之路。”
盘溪镇?
为何又是盘溪镇?
“所以呢?”周歧蹙眉道,“谁会来。”
“皇家的人。”裕最咬破一粒葡萄,紫色的果皮衬得他指尖吓人的白。
“要找太子,不就要来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