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从前谈恋爱的时候,还是现在半真不假的维持着交易的关系,高峤绝口不提自己爱祝芳岁,祝芳岁更不会赤裸裸的言明爱意。
这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你在说什么?”高峤的手指蜷缩进掌心,碰到宝石嵌出的纹路。
祝芳岁弯起嘴角,惨然一笑:“你看,是你不信。”
高峤往后倒退,背靠到祝芳岁的衣柜门上。
她问祝芳岁时祝芳岁不承认,现在又把上下嘴皮子一碰,‘爱’这个字就这么轻描淡写的送出来,比喝水都简单。
高峤问祝芳岁,你要让我怎么相信你?
“我不知道。”祝芳岁的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按一按心口的紫宝石,“你要让我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
高峤没办法学祝芳岁的轻松,她愕然发现这问题的答案竟然也是一个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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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新品很多。齐逐鹿和闵莲从衣服看到鞋,又挑起包。
齐逐鹿看中一只以小牛皮和同等粗细柳条缝制的brikin手袋包,白色款。她说前几天郁青提起过野餐,如果真的去的话到时候可以背这只包。闵莲试了几条围巾,对那些包和鞋都没有兴趣。
闵莲调转视线落到首饰台,新品项链以编织链条环绕锚链铺平延伸在仿真颈座人像上。店员见闵莲似乎有兴趣,为她介绍这条项链的核心设计元素是最经典的kelly锁扣,融入了绑带和编织手法。
“你看这条项链怎么样?”闵莲指着它,扭头问正在看手袋包的齐逐鹿。
齐逐鹿‘恩?’的回头,那条项链落在她视线里的第一印象是:华美枷锁。
“你要买给自己吗?”
“不适合吗?”
齐逐鹿让店员为她把手袋包包起来,走到闵莲身边,仔细把那条项链看过一遍。其实比起闵莲,这条项链显然有一个更好的主人:祝芳岁。
“很好看,可是像链条。”
“我可不适合被绑住。”喃喃自语的是闵莲。齐逐鹿在边上接话附和,心里想到的是那天调酒的祝芳岁。其实她也不适合被绑住呢。但她偏偏又好似心甘情愿地在高峤身边待了那么多年。
高峤对郁青的掌控欲都如此之强,对祝芳岁更不用说——郁青告诉齐逐鹿,高峤不喜欢祝芳岁在别人面前展现,她只希望祝芳岁一直跟在她身边,微笑、点头、做一只木偶。
哦,郁青的原话当然不是这个。她只是转述了那天生日宴上高峤说齐逐鹿交了朋友会‘飞走’的话。以上的总结是齐逐鹿本人通过郁青的转述自己整理的。
郁青对高峤的掌控欲没有意识且习以为常,那么祝芳岁呢?
她能感受到高峤对她的掌控吗?齐逐鹿想,她自己是没有办法和这样一个人在一起的。如果当时她遇到的是高峤,现在恐怕已经在倒计时一年的合约怎么还没有过去。
祝芳岁会不会觉得窒息呢?她为什么没有‘逃走’呢?她们之间又没有合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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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峤。”祝芳岁打破高峤的沉默。
在高峤无言的神情中,祝芳岁平静地说:“我们结束吧。”
她丢下这句话以后抬脚朝门口走。而脚步还没有迈出第二步,手腕已经被高峤攥住,“不要。”
祝芳岁低下头,长发柔顺的挡住大半张脸和微微翘起的唇角。